夕乖巧應聲,蔥白指尖從蕭南晏肩頭下。
蕭南晏只覺得肩頭一下子空落落地,緩緩睜開了眼睛。
“姝兒頑皮,你的侍今日倒是得閑了?”
赫連姝聽聞,瞥了一眼后垂首而立的兩名侍,櫻一撇,語帶嫌棄:
“們手笨腳的,哪里比得過你府上這千百的婢子靈巧。”
蕭南晏抿,未作言語。
夕穩穩執起紫砂壺,滾燙的茶水注盞中,蒸騰熱氣模糊了眼底的算計:
“公主殿下,請您用茶!”
赫連姝瞧著眼前那細白的小手,想起方才它還在蕭南晏的肩頭輕,這雙手,不知道還為蕭南晏做過什麼……,心中便莫名地升騰起一熱火。
還想故技重施,單手虛接卻未接穩,妄圖打翻茶盞,想將滾燙的茶水濺到夕的手上。
卻不料,夕眼疾手快,接住茶盞,可手腕似是慌中微微一抖,那滾水順勢潑向了赫連姝的腕間。
“啊!”
赫連姝一聲尖,猛地起低頭一看,白玉般的手腕上,瞬間泛起紅腫的水皰。
又驚又怒,想都沒想,反手就是一記耳,重重地扇在夕的臉上:
“不長眼的奴才!”
這一掌挾著十足的怒氣,力道極大,夕單薄的子如斷了線的風箏,被扇出老遠,手中的茶盞隨之手而出,“哐當”一聲摔在地上,碎數片。
的子也站立不穩,摔倒在地,慌之中,似乎是下意識地用手去撐地,掌心剛好按到一片鋒利的碎碴子上,鮮混著茶水,在地面蜿蜒詭異的紋路。
“姝兒息怒!”
蕭南晏微微吐了口氣,眼睛淡淡落在倒地的夕上,卻是出言安赫連姝:
“姝兒,夕向來做事謹慎,許是一時慌,出了差錯,你的手無礙罷!”
眼見蕭南晏替夕求,加之赫連姝明明想要燙向夕,卻反之被燙,蕭南晏許是盡數看見,卻不點破,的心中有些發虛,忍著手腕巨痛,微扯紅尷尬一笑:
“無礙!方才也是姝兒一時痛極,傷了晏哥哥府上的婢子!”
“姝兒無礙便好!”
寒梟立在蕭南晏后,盯著倒在地上的夕,眸中滿是心疼之,可理智告訴他,眾目睽睽之下,自己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強忍著心的焦急。
這麼大的靜,瞬間打破了殿原本繃的氣氛。
眾人的視線紛紛投向這邊。
此刻,夕頂著臉上一個鮮紅的掌印,捂著流如柱的右手手掌,掙扎著想要爬起,卻被一雙溫暖有力的大手扶住,穩穩托起。
“夕姑娘,你沒事罷!”
夕抬眸,卻是一怔,沒想到,扶起來的人,竟是太子赫連楓。
“讓孤看看你的手,似乎傷的不輕!”他的眸間涌起一關切。
太子有令,夕不敢不從,怯生生地將流不止的小手出。
赫連楓探出大手,將那小手放掌中,垂眸審視:
但見那原本白的掌心,此刻紅一片,幾道細的傷口,尚在淌。
燭在他頭頂的玉冠上流轉,映得那張棱角分明的面龐忽明忽暗。
夕含帶怯般垂下眸子,子微微抖著,似是嚇得不輕,可的心中,卻也是驟然。
半晌過后,赫連楓輕輕說了一聲:“還好,只是皮之傷,未傷筋骨!”
說罷,他從懷中掏出一方繡著金線祥云紋的帕子,細心地為包扎傷口。
“多謝太子殿下,奴婢無礙!”
夕輕輕吁了一口氣。
明黃燭火在赫連楓九章袞服上流淌,腰間白玉帶扣折出溫潤澤,一如此刻,他眸間的關切如春水漾:
“先止住,晚些,你回去還是要清理下傷口,上些藥,以免留下疤痕。”
“嗯!”
夕低聲應承,蒼白的小臉上,更添三分楚楚之。
赫連楓握著綿的手腕,掌心微微有些發。
他凝視著眼前子泛著水的杏眸,突然發現,明明是到驚嚇,淚眼盈盈,可是,這雙眸子的深,竟如寒潭中浸著的琥珀,清冷無波。
夕被他炙熱的目凝視,微微有些尷尬,默默垂下眸子。
忽地,只覺得手腕一痛,整個人被一大力,生生地拽離赫連楓的側。
隨之,踉蹌著撞進悉的冷香之中,抬眼便對上蕭南晏沉如墨的瞳孔。
“多謝太子殿下這般宅心仁厚,竟憐憫本王府中的婢子。”
蕭南晏向赫連楓,臉上難得浮起一笑意:
“不過,這婢子笨的很,待回得府中,本王嚴加調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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