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家的餐廳里暖意融融，鴛鴦鍋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紅油翻滾，清湯鮮亮。

“來來來，Jason，這個肚，七上八下，脆得很！”

“都自己來，別客氣。”蘇雨熱地招呼大家。

“說起來，”蘇雨涮著一片牛，“漫漫，你還記不記得大學時候，咱們在宿舍煮火鍋被抓那次？”

顧漫漫瞥了蘇雨一眼，無奈地笑：“怎麼不記得？寫了三千字的檢討，還在公告墻上展覽，丟死人了。”

“噗嗤——”蘇雨忍不住笑出聲，“那還不是你！非說饞這口，結果搞得整層樓都是味兒，宿管阿姨聞著味兒就找上門了！”

顧漫漫沒好氣地用筷子頭虛點一下：“明明是你自己想吃，還賴我！害得我們幾個一起被抓，檢討寫到手。”

“哎呀，那不是重點嘛！”蘇雨擺擺手，又轉向Jason和封明舟，帶著點炫耀的語氣，“重點是，我們漫漫的檢討書，剛上去不到半天，就被人悄咪咪撕走了！”

Jason好奇地問：“Why 被撕走了？”

“那還用問？”蘇雨挑眉，語氣夸張，“咱們漫漫當年可是風云人，神親筆寫的檢討書，在某些人眼里，簡直跟限量版簽名一樣珍貴，多迷弟搶著收藏呢！”

顧漫漫被說得有點不好意思，低下頭喝了口果，掩飾角的笑意。

封明舟的目落在顧漫漫泛紅的耳廓上，眼神深邃了幾分。

“后來我又重新寫了一份上去，”顧漫漫補充，“結果第二天又沒了！氣得我呀，最后只能打印了一份上去，我看誰還打印紙！”

“哈哈哈，那陣子咱們學校的公告墻都快表白墻了，各種花式留言，都是沖著你去的。”蘇雨笑著總結。

Jason聽得津津有味，看著顧漫漫：“Wow, sounds like you were very popular.”

顧漫漫只是笑了笑，沒接話。

封明舟將剝好的蝦遞到顧漫漫面前的碟子里。

“我以前不知道你在大學這麼歡迎。”

蘇雨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什麼有趣的話題：“那你可不知道，漫漫當年追的人能從宿舍樓排到教學樓！每次一出現，那場面，人山人海。”

Jason好奇地挑了挑眉：“Really That sounds incredible!”

顧漫漫無奈地搖頭：“別聽瞎說，夸張了。”

“一點都不夸張！”蘇雨興致地繼續，“有個學長為了追，在食堂門口彈吉他唱歌，差點被保安轟出去。還有人在必經之路上擺滿玫瑰花，從宿舍一直鋪到教學樓。”

封明舟眼眸一暗：“這麼說，我家漫漫從小就很搶手。”

顧漫漫垂眸笑了笑，沒有接話，只是低頭將碗里的蝦夾起來吃了。

蘇雨朝封明舟眨了眨眼：“我作為的嫡長閨，你們可想而知當年我在學校的地位。”

故意低聲音：“封總，只要討好了我，嘻嘻……”

顧漫漫手拍蘇雨的手臂：“你這是在明目張膽地敲詐我男朋友嗎？”

“這戰略合作。”蘇雨得意地直腰背，“畢竟我掌握著你全部的資料。”

封明舟笑道：“蘇小姐，我很樂意和你合作。不過你是不是先表示一下‘誠意’，讓我看看你的資料值不值得？”

蘇雨興地拍了拍手：“有一次，漫漫參加校園歌手大賽，唱到一半忘詞了，結果…”

“蘇雨！”顧漫漫瞪大了眼睛，臉頰微微泛紅。

Jason饒有興趣地放下筷子：“What happened then”

蘇雨咧一笑：“竟然隨口編了幾句，大家都說編得比原詞還好，當然，這也不排除是的迷弟人眼里出西施。”

“所以說，我們漫漫不僅是校花，還是才啊。”封明舟接過話茬，眼神溫地看向有些窘迫的顧漫漫。

顧漫漫夾了塊山藥放進里，以掩飾自己的尷尬：“那都是多年前的事了。”

“還有呢！”蘇雨像是打開了話匣子。

顧漫漫夾一片土豆塞里：“多吃點，那麼多好吃的都堵不上你的！”

/

晚飯后，顧漫漫和封明舟告別了蘇雨夫婦，驅車回別墅。

庫里南的后座空間雖闊，封明舟那雙長卻仍顯得幾分委屈。

他靠在后座上，手臂攬過顧漫漫的肩，將擁在懷里。

車線昏暗，只有窗外流的燈火偶爾映亮他俊逸的側臉廓。

“我很羨慕蘇雨，知道那麼多我不知道的事，還一直陪在你邊多年。”

顧漫漫靠在他口，能覺到他說話時腔的震。

“都是些年無知的事，不值一提。”

封明舟聲音低了幾分：“漫漫，你……當年和周慕白？”

顧漫漫眼神微閃：“你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

“我想知道，在我之前，你的心里有沒有住過別人。你和周慕白當年是不是真的相過。”

顧漫漫從他懷里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揶揄道：“怎麼，封總這是連陳年老醋都要吃？”

封明舟坦然承認：“是。”

他的坦率讓顧漫漫怔了一下，隨即輕笑出聲：“那我說實話你又要不高興。”

封明舟眼神一凝，不敢再追問下去，他太想知道真相，又怕真相太過殘忍。

“都過去了，你就不需要在意了。”

“在意。”他幾乎是立刻反駁，“我在意你的一切。”

“那，”他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張，“我之后呢，你在蘭曼的那三年……”

顧漫漫迎上他的視線：“沒有，你之后一個都沒有，滿意了吧？”

封明舟目沉沉地鎖住，似要辨出話里每一分真假。

片刻，他忽然扣住的下頜抬起，溫熱的覆了上來。

齒廝磨間，他啞聲宣告：“從今往后，你的現在，將來，都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