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姐回來了。

還帶回了當年秦家的老傭人張媽。

封明舟又怎麼會錯過這次和顧漫漫親近的機會呢？

電話打來的時候，顧漫漫正窩在公寓沙發里。

“是我。”封明舟低沉的嗓音過聽筒傳來。

“西郊別墅，我等你。”

“關于張媽的事，我想當面跟你談。”

他很得意，又找到一個讓無法拒絕的理由。

“……好。”顧漫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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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別墅。

天氣很好，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

顧漫漫站在玄關，換鞋的作都帶著幾分不自在。

那晚的“外星人綁架”……

甩了甩頭，把那些七八糟的畫面趕走。

封明舟從樓上下來，步履從容。

他今天穿了件簡單的白T恤，明明是很居家的打扮，可他站在那里，那種迫人的氣場還是沒變。

他的目落在臉上，眼底的笑意在慢慢漾開。

顧漫漫覺自己的臉頰有點發燙，避開他的視線，看向別：“張媽和晴姐呢？”

“不急。”

他手，指尖快要到臉頰的碎發時，顧漫漫猛地后退了半步，作幅度大得有些狼狽。

封明舟的手停在半空中，然后若無其事地收了回去，進袋。

“怎麼？怕我吃了你？”

顧漫漫被他看得更加不自在，梗著脖子：“誰怕你了？談正事。”

“你就是我的正事。”

“封明舟！！”

“好，好，談正事。”封明舟轉，示意往客廳走，“不過，在那之前……”

他停下腳步，轉過，好整以暇地看著，眼神里帶著戲謔：“那晚的外星人，沒把你怎麼樣吧？”

顧漫漫：“……”

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從臉頰蔓延到耳。

甚至能覺到沖上頭頂的嗡鳴聲，那天干嘛了？

“我喝多了！不記得了！”幾乎是口而出，聲音又急又快，帶著惱怒。

“哦？不記得了？”封明舟拖長了語調，一步步朝走近。

“一點都不記得了？”他微微俯，溫熱的氣息拂過的耳廓。

顧漫漫渾僵住。

猛地抬手推開他，卻被他抓住了手腕。

他的手掌干燥溫熱，力道很大，不容掙。

“封明舟！”又氣又窘，眼眶都有些發熱。

“嗯，我在。”他握著的手腕，拇指無意識地挲著手腕側細膩的皮，作帶著某種安的意味，眼神卻依舊鎖著，“現在想起來了？”

“那晚，是誰抱著我不肯松手，還我……”

顧漫漫的腦子“嗡”的一聲，徹底炸了，沒有吧？

“你別說！”難道有一些事忘記了？恨不得立刻把他打暈。

他看著氣急敗壞、臉頰通紅的樣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像只被惹惱了卻又無發泄的小貓。

這副生的模樣，比平日里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要可得多。

封明舟見好就收，沒再繼續逗。

他松開的手腕，語氣恢復了之前的平靜無波，仿佛剛才那個調戲的人不是他。

“走吧，張媽和晴姐在里面等很久了。”

他轉，率先朝著客廳的方向走去。

顧漫漫站在原地，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平復著心。

整理了一下微的領，這才抬步跟了上去。

客廳里，晴姐正陪著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婦人坐在沙發上說話。

看到顧漫漫進來，兩人都站了起來。

“顧小姐。”晴姐恭敬地喊了一聲。

而那位老婦人，在看清顧漫漫的臉時，渾濁的眼睛里瞬間蓄滿了淚水，哆嗦著，激得說不出話來。

“張媽。”顧漫漫輕聲喚道。

眼前這位，就是從小照顧母親秦芳長大的張媽。

“哎……哎！像！真是太像了！”張媽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快步走上前，抖著手想要去顧漫漫的臉頰，又似乎怕驚擾了，手停在半空中。

“跟大小姐年輕的時候，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張媽的聲音帶著哽咽，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顧漫漫看著張媽激又心疼的樣子，心里也有些酸。

扶著張媽坐回沙發上：“張媽，您別激，慢慢說。”

封明舟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旁邊的單人沙發坐下，安靜地看著們，并沒有話，只是目始終落在顧漫漫上。

張媽拉著顧漫漫的手，翻來覆去地看，怎麼也看不夠。

顧漫漫安地拍了拍張媽的手背：“張媽，我想問您一些事。”

“關于我母親，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媽渾濁的眼睛著顧漫漫，像是過在看另一個人，看了很久，才深深地，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唉……”

“當年……當年大小姐，是看上了一個畫畫的……”

“那畫家長得一表人才，又甜，把大小姐哄得團團轉，非要跟他走。”張媽搖著頭，眼里的淚又涌了上來，“老夫人怎麼勸都勸不住，大小姐……就跟著那人私奔了。”

這些，和之前聽到的版本差不多。

“可是……”張媽話鋒一轉，握著顧漫漫的手又收了幾分，“兩年后，老夫人派人……把大小姐找回來了。”

顧漫漫渾一震，猛地抬起頭，盯著張媽：“找回來了？！”

“不是說……母親私奔后就杳無音信，再也沒有回來過嗎？”

“找回來了……”張媽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無盡的悲涼，“還不如……還不如沒找回來啊……”

“大小姐回來之后，整個人都垮了，天天哭。”張媽哽咽著，“一直說……一直說……是二小姐和那個畫家騙了……”

二小姐？

顧漫漫：“您是說……秦晚？”

張媽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臉上是深深的困和痛苦：“是啊……就是秦晚小姐。可是怎麼回事，大小姐說不清楚，那時候……神已經不太好了。”

“回來之后，老夫人就把關在了閣樓上，不讓出來。”張媽的聲音越來越低，仿佛陷了痛苦的回憶，“大小姐整天就在閣樓里，抱著個枕頭，里不停地念叨……孩子……我的孩子……”

顧漫漫只覺得一寒意從腳底竄起，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

的母親，被找回來了，卻被外婆關在閣樓，神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