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場角落，臨時支起的遮棚下，寒風時不時卷起地上的塵土。

顧漫漫裹了上的羽絨服，正低頭看著劇本。

封明舟的助理提著保溫餐盒和文件袋走過來。

“顧小姐，這是封總讓我送來。”助理將東西放在旁邊的小折疊桌上，微微欠后便離開了。

顧漫漫看了看那個印著高級餐廳Logo的餐盒，又看了看那個牛皮紙文件袋，沒。

“哇，什麼好吃的？聞著就香！”蘇雨咋咋呼呼地跑了過來，一眼就盯上了餐盒，毫不客氣地直接打開。

“喂！”顧漫漫剛想阻止。

蘇雨已經眼疾手快地抄起筷子夾了一塊糖醋小排塞進里，含糊不清地說：“唔…好吃！怎麼了？”

“你也不問問是什麼你就吃。”顧漫漫有些無奈。

“怎麼？”蘇雨又夾了一筷子青菜，“有毒？這天寒地凍的，有毒我也吃了。”

顧漫漫沒再管，手拿過那個文件袋，拆開，出了里面的報告。

蘇雨一邊吃，一邊探頭過來：“什麼東西神神的？”

顧漫漫翻看著報告，聲音平靜地扔下一個炸彈：“陳立仁出軌了。”

蘇雨里的飯差點噴出來：“陳立仁？誰是陳立仁？”

“臥槽！詩琪老公好像陳立仁？！”

顧漫漫點點頭，視線仍然落在紙上。

“不是吧！”蘇雨驚得筷子都掉了，“他倆結婚還不到一年啊！這才多久就搞外遇？！”

“不是剛搞，”顧漫漫翻過一頁，語氣沒什麼起伏，“已經兩年了。”

蘇雨徹底傻眼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顧漫漫繼續道：“而且，這個小三，你也認識。”

“我也認識？誰啊？”

“李薇。”

顧漫漫補充道：“陳立仁和詩琪結婚那天，李薇也在場。你說這小三當的，囂張不囂張？”

蘇雨只覺得一惡寒從腳底竄上頭頂。

“我的媽…太惡心了吧！詩琪…知道嗎？”

顧漫漫搖搖頭：“看樣子是不知道。”

蘇雨猛地反應過來，一拍桌子：“我就說陳立仁那個孫子怎麼突然讓詩琪過來談什麼融資！他自己怎麼不來？合著是不知道哪里打探到封明舟和你的事，知道詩琪跟你關系好，想利用詩琪來搭封明舟這條線呢！”

氣得臉都紅了：“估計陳立仁那頭也清楚，這事要是能辦，只能打詩琪這張牌，別人誰來都不好使。”

“那他還敢搞李薇？”

“這他媽！真不是個東西！”

大學那會兒，李薇格孤僻的，也不太合群，班里沒幾個人待見。

也就余詩琪心大，覺得一個人怪可憐的，主跟做朋友，還經常拉著一起吃飯、上自習。

“漫漫姐！漫漫姐！”一個場務小跑著過來，哈著白氣，“外面有人找，說是你朋友。”

話音剛落，就見余詩琪提著兩個大大的保溫飯盒，已經跟著另一個工作人員繞過材走了過來。

看到顧漫漫和蘇雨，眼睛都笑彎了。

“哈嘍！我來探班送溫暖啦！”

蘇雨立刻迎上去，接過一個飯盒：“可以啊詩琪，還知道給我們加餐！快坐快坐，凍壞了吧？”

“還行，車里有暖氣。”余詩琪把另一個飯盒放到桌上，了手，在顧漫漫旁邊的空椅子上坐下，“怎麼樣？拍攝還順利吧？”

“就那樣唄，凍得跟孫子似的。”蘇雨打開飯盒蓋，香氣立刻飄了出來，“哇，佛跳墻？姐妹兒你下本了啊！”

“那是，必須給我的好姐妹補補。”

蘇雨舀了一勺湯，吹了吹，一邊喝一邊含糊地問：“對了詩琪，你早上不是去談事了嗎？怎麼樣？順利不？”

余詩琪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別提了。”

“我在樓下大堂干坐了一上午，連負責人的助理都沒見著。”

“這里面的彎彎繞繞我本不懂，估計最后肯定得讓我搞砸了。”

蘇雨心里的火氣蹭蹭往上冒，口而出：“我就說你老公……”

話剛出口，桌子底下，顧漫漫踢了蘇雨的一腳。

猛地轉頭看向顧漫漫，對方正低頭慢條斯理地吃飯。

蘇雨涌到邊的話咽了回去，話鋒轉得飛快：“呃……我是說，你老公……他對你好嗎？”

“那當然好啊！”語氣帶著炫耀和甜，“不然我也不會嫁給他，從談那會兒就特別好。雖然他比我大了十幾歲，但他真的特別疼我。我們好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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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詩琪走后。

“不是，你剛攔著我干嘛啊？”蘇雨終于忍不住了，低聲音“陳立仁那渣男都惡心這樣了，還跟李薇那白蓮搞一起兩年！詩琪還傻乎乎地給他當賢助跑業務呢！這不得趕告訴？讓看清那對狗男的真面目！”

“你看剛才的樣子，滿心滿眼都是老公怎麼疼…你讓我怎麼開口？”

“直接說啊！長痛不如短痛！”蘇雨急道。

“然后呢？”顧漫漫抬眼看，“讓在這兒崩潰大哭？還是讓立刻沖回去手撕渣男小三？到時候鬧得人盡皆知，陳立仁那邊會不會狗急跳墻？他現在公司資金鏈都斷了，急了什麼事做不出來？”

“結婚和不同，談個大不了就分手，婚姻，那可是利益共同。”

蘇雨被顧漫漫說得啞口無言。

“這事太大了，”顧漫漫了眉心，“我得先想想，怎麼說對傷害最小，怎麼能讓……至別把自己也搭進去。”

說完，拿出了手機。

猶豫片刻，還是按下了撥號鍵。

電話很快被接通。

“是我。”

電話那頭，封明舟呼吸的節奏似乎都變了。

“……漫漫。”

走到片場更安靜的角落，低了聲音：“陳立仁的公司，現在是什麼況？”

“融資失敗，資金鏈斷裂。如果找不到新的投資方，面臨破產。”

“如果余詩琪和他離婚，”顧漫漫頓了頓，“會到影響嗎？”

封明舟十分溫：“漫漫是擔心嗎？”

顧漫漫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重復道：“會到影響嗎？”

“據目前了解的況，如果余詩琪提出離婚，據法律規定，在婚姻存續期間獲得的合法財產屬于個人，原則上無須承擔公司的債務。”

“當然，況還需要看他們的財產分割協議，以及陳氏的債務構。”他補充道，語氣帶著討好，“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安排專業的律師團隊給提供法律援助。”

顧漫漫聽著他的話，心里松了口氣。

至，余詩琪的個人財產和未來生活不至于被陳立仁拖垮。

“我知道了。”顧漫漫說。

“漫漫……”封明舟似乎還想說什麼。

“沒事我掛了。”顧漫漫打斷了他。

掛斷電話，顧漫漫心里的霾依舊沒有散去。

原來所謂的幸福婚姻，不過是有一個傻子，和一個戲子。

這世上的真，難道都是利益合適時的逢場作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