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車分開沒多久,反方向的紅綠燈路口,霍銘禮單手扶在方向盤,單手撐在扶手,閑散的等著紅綠燈。
車后方一道尖銳刺耳的急剎聲響起,劃破長街……
他習慣的看了看后視鏡。不大的后視鏡里,剛好能看到銀白的阿斯頓馬丁被一輛小型貨車追尾。巧的是,前面停著的也是一輛小型貨車。銀白的阿斯頓馬丁被兩輛貨車夾漢堡似的撞癟。
“……”霍銘禮的瞳孔驟然變大,搭在方向盤的手猛然握,他一腳油門,急轉方向,顧不得什麼通指示燈……
不久之后的醫院,霍銘禮抱著懷中人,沖進了急診室。
“醫生,醫生……”醇厚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高,沒了往日的沉穩,多了明顯的急躁。
急診的醫生循聲看去,視線立刻落在霍銘禮的懷中。
江晚黎被打橫抱著,胳膊垂落,腦袋靠在他臂膀,全靠著他的力量平衡著,才沒后仰墜落。
淺的呢外套上大片漬,米白的子被鮮染紅,在江晚黎的上蔓延,連帶著霍銘禮的外套上也沾了不。兩人的角都滲著,樣子慘不忍睹。
醫生見狀,立刻起過去。
“怎麼了?”
“車禍。頭部有輕微的創傷,不知道是不是有傷,一直出……”霍銘禮盡量平復著自己的緒,穩定的敘述著江晚黎的況。
醫生聞言,立刻讓他將人放在了檢查室。
“你先在外面等候。”
檢查室外的過道,霍銘禮靜立在門口。他低頭看著角那片的痕跡,雙眼變得猩紅。
回想著兩人早上出門時,甜的畫面,他握的拳頭悶哼一聲砸在了墻壁。
為什麼不把先送去公司再離開。他額頭抵靠拳頭,懊悔的撐在墻邊。
“車禍的家屬。”檢查室的門口傳來醫生的聲音。
“在。”霍銘禮秒回過去。
“病人目前沒有致命傷,但是腦部有輕微腦震,出是流產導致的……”
醫生還在繼續說著江晚黎的況。可霍銘禮的思維停滯了。
流產?
“你是家屬嗎?”醫生拿著手協議問。
“是。”
“這是手協議,需要家屬簽字。”
霍銘禮接過手協議看了一眼,寫的很清楚,是人流的手。他一時間有些晃神。
“會有危險嗎?”拿著筆的手不控制的抖了一下。
“這種問題我無法肯定的回答你。”
“任何手都有風險。”
“你拖的時間越長,風險越大。”
醫生話音落定,霍銘禮將簽好字的協議遞給了。
……
手室門口的走道安靜寬敞。霍銘禮坐在長椅,長分開,雙肘撐在雙,低頭看著地板。
他怎麼會這麼心?懷孕他都不知道。原本應該屬于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就這麼沒了。
他抬手著眉心,沉悶的閉眼。
就在他正想著等醒來,他該怎麼開口的時候,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方銳打來的。
“說。”霍銘禮閉著眼,聲低沉。
“你在哪兒?爺爺不行了。你趕回來,他想見你最后一面。”
“……”閉的雙眼猛然睜開。霍銘禮的心臟強烈跳了一下。
“昨天不還好好的嗎?”
“今天早上突然惡化,撐不了多久了。”
“你趕回來。”電話那頭方銳聲沉悶,催促著他。
霍銘禮眉頭鎖,他側頭看著手室的大門。一邊是和親人告別的憾,一邊是正在做流產手的江晚黎……
……
江晚黎只覺得迷迷糊糊中睡了一覺,一覺睡醒最直觀的就是,很痛,哪兒哪兒都痛。
皺眉輕哼一聲,睜開眼。看著頭頂的吊瓶支架,白的病床床單,意識緩緩恢復。
腦海里的最后一個畫面是霍銘禮神張的拍打著車窗,著。只覺得眼角有什麼流進了眼睛,然后意識昏沉,想回應他,卻發不出聲兒,最終眼皮沉沉的合上,睡了過去。
“霍銘禮?”醒來的一瞬,半撐著子,習慣的著他。
空曠的病房,只有一人,沒人回應。
“你醒了?”小護士手拿著藥水和病歷進來,將藥水掛在了吊瓶支架上。
“你頭部有創傷,輕微腦震。如果有什麼不舒服的就及時按鈴。”
“另外,你剛做完人流手。藥效過后會有一些痛,如果實在疼痛的不了,這是止痛藥,吃一顆……”
小護士在一旁細心的告知著的況。江晚黎的思緒瞬間卡殼。
“人流手?”輕聲重復著護士的話。
車禍的記憶是有的,但這個記憶沒有。思緒飄散,想起了霍銘禮。
兩人同居以來,一直都有做好防護措施,唯一一次就是他從醫院回來,兩人一周沒見,浴室里的那次他纏綿又放縱。
護士將的藥整理好,放在了床頭“你不知道懷孕了?”
“不過你當時進醫院已經是流產狀態,這孩子是保不住的。”
“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孩子,和你老公努點力,還會再有的。”
護士小姐安了幾句,拿著剩下的藥往門口走。
江晚黎半側著子,撐在床邊,思緒混。還沒做好準備就懷孕了,還沒來及知道,又流產了。
這種突如其來的巨變,讓一時間捋不清自己的緒,只覺得好混,混的讓頭痛。
旁邊又傳來護士的聲音。
“家屬是吧?”
“后的注意事項我都放在那兒了。”
護士說完離開了病房。
家屬?
江晚黎順著聲音回頭,一眼看到了門口的霍銘禮。
他高長,靜立門口。黑的呢外套的角,一大片痕,搭的西裝外套上也有。沒有以往的著整潔,矜貴氣質,今天的他,服臟,神頹然。
額頭幾縷發凌垂落,他一雙眼微微泛紅。
“醒了?”
“我出去接了個電話。”低沉的聲音沒了往日的氣神兒,聽起來落寞又消沉。
霍銘禮進了屋,拉開了床邊的凳子,坐下。他雙手握著的手,將的手放在額間抵靠。撐在床邊低著頭。
“警打來的。”
“事故理。”
“我已經讓法務對接了。追責到底。”他垂著眼,平淡冷靜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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