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滿星的臉更沉下了幾分。

老人家的脈象的確已強弩之末，自然老化衰竭，加上癌細胞的侵蝕，確實，已無可醫。

老并不意外，“我知道我晚期了，就是想看看，還能不能治一治？”

林呼擺手直言，“老人家，你這子要真想治，該去醫院腫瘤科，來這兒，沒用。”

聽到這話，老倒是著急了，“不行，那大醫院要每天打針吃藥，好痛好難，還得花好多錢，我沒錢，也不想遭罪啊！”

“我的子都在國外，我孤苦伶仃一個人在京市，我活了一輩子了，什麼酸甜苦辣都吃過，我也不想什麼長命百歲，就是想，在人生最后這段路，能過的舒服些，不用在上扎那麼多針眼困在白房子里，難道這也不行嗎？”

林呼了，到底也只說，“我們這兒治不了。”

“能，我來治。”

忽的，一道聲橫進來，截斷了林呼的逐客令。

已經掉眼淚的老重新換起笑臉，“真的？小姑娘你能幫我？”

林呼頓時擺臉，重重將茶杯放在桌上，“胡鬧！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老師，既然您讓我來坐診，那就放心把病人給我吧。”

蘇滿星不多解釋，而是一臉溫看著老。

“老人家，您說你不是求長命百歲，而是想余下的日子過得暢快些，對嗎？”

“對對，那大醫院的醫生說我最多還有半年的命，可是要活半年，就得在醫院里躺著打營養針做化療，那我寧愿只活一個月，高高興興的，能睡覺能吃飯，我也樂意。”老臉上出向往。

那樣的日子對來說，怕是許久沒有經歷過了。

“好，我能給您開中藥，這藥吃了能稍微穩住您里的痛楚，如果您還是覺得難以忍，您再回來找我加大劑量，同時我也會給您開安神鎮定的藥，這樣您就能好好睡覺，不會在半夜里痛醒了。”

“好好好，能吃能睡我就滿足了，太好了小姑娘，謝謝你啊。”

“不客氣，您……能舒服就好。”

蘇滿星不多言，再次給老人家聞問切診斷后，埋頭寫下藥單。

林呼眉頭鎖得地，等蘇滿星藥單開完后一把奪過來，一目十行看完，最后一張臉上看不出什麼神。

“老師，我的藥單沒問題，給老人家吧。”

林呼瞪了一眼，從懷里掏出一張名片，跟著藥單一塊給了老人家。

“我是老師，你有什麼問題直接找我，我會給屁。”林呼沒好氣道。

老接過名片，戴上老花眼鏡一瞅，驚呆了。

“您是林呼林教授？您可是腫瘤醫學的大專家啊，您……”

不等老說完，林呼抬手，“這單子就是我的想法，你去開藥吧。”

林呼雖然不高興，但承認了蘇滿星的藥單。

“好好好，太好了，謝謝兩位醫生。”

老再三道謝，心滿意足捧著離開了。

等人一走，林呼直接指著蘇滿星的鼻子罵道，“你你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師？”

“我自然聽老師的教導，但我同時也是有有有思想的人，我能做自己的主。”

蘇滿星不甘示弱反駁回去，眼眶不紅了些許。

“醫生職業，救死扶傷，就因為老師教的，理論要求的，認為這個病要這麼治，我們就一定非要按照這樣嗎？”

“是，按照腫瘤科的常規治療，能給老人家延長最半年生命，甚至更多。”

“可是沒有意義，如同行尸走……不，是只能像木乃伊一樣躺在床上，每天吃不好睡不著的治療，真的是病人想要的嗎？”

“說了呀，不是想長命百歲，哪怕只有一個月，也想和正常人那樣老去。”

蘇滿星深深吸了口氣，“我不認為我有做錯，這也是我想要為腫瘤醫生的初衷，我想為病人醫治，治的不是，還有人心。”

林呼久久回不過神來。

他看著眼前明明看著那麼弱，里又好像蘊藏無窮無盡能量的小姑娘，眼瞳著，逐漸有一抹在凝起。

好一會兒，他才又恢復那副懶洋洋無所謂的姿態，“哼，我就說了一句，你回我幾百句，能耐了你。”

“也就我才收你當徒弟，要換在別家，尤其是梁振華那兒，早就把你當球，一腳踢飛咯！”

黑對家這種事，林呼信手拈來。

蘇滿星也不否認，已經看了梁振華的真面目。

了把臉，“您不踢我走了？”

“切，我都被你罵半天了，我還沒報仇呢，把你踢走了找誰出氣去？”

林呼罵罵咧咧的，“趕繼續坐診，別想懶！”

蘇滿星咧一笑。

一整個下午，蘇滿星診斷了十五名病人。

林呼沒說什麼，只讓回去收拾東西，明天集訓。

這是過關了！

蘇滿星回到學校，跟周雯雯分了這個好消息。

周雯雯差點蹦起來，“好耶！滿星今晚我們一塊去慶祝吧，祝你功進MDT！”

周雯雯嘿嘿一笑，“我就知道你能，靠我哥的關系提前定了【Refe】的卡座，這可得排隊好幾個月呢，今晚我們去大吃一頓吧！”

蘇滿星不忍拒絕的好意，“嗯，好～”

＊

另一邊，在蘇閃閃的主導下，霍北山和章點墨簽下合同，正式加山河行星模型計劃。

簽約的時候蘇宏生也在場，在京市呆了一陣子，現在霍北山攻克了新方向的一大難題，他也該回去了。

臨走前，他做東，約了梁振華見面。

地點就約在了宋蔚然那家得提前幾個月預約的黑珍珠餐廳，由他親作主廚招待。

如此隆重禮遇，梁振華自然賞臉。

“萬梁教授海涵，我家兒心氣高，難免沖不小心壞了梁教授的打算，多有得罪，還請梁教授見諒。”

蘇宏生低著酒杯敬酒，客客氣氣，禮數不無周到。

“小事小事，蘇總客氣。”

梁振華呵呵笑道，“蘇總心善，為我實驗室注三百萬研究資金，我自不辜負蘇總期，好好栽培閃閃。”

說著，梁振華不忘夸獎，“閃閃聰穎，天賦極高，相信假以時日能做出一番績來。”

“梁教授太客氣了，學生的績當然離不開老師的辛苦，來閃閃，一塊敬教授！”

蘇宏生的奉承哄得梁振華很是愉悅，幾杯下肚酒氣上臉，他不由多說了幾句。

“有蘇總這般為孩子打算謀遠慮的父親，加上閃閃自己的天賦和努力，我很看好接下來在MDT的表現，合作組后諸位導師會聯合在十大醫學SCI頂刊發表新證文章，只要閃閃表現優秀，屆時我會帶一同參與，這可是難得一遇的殊榮，迄今為止，我學生里面只有陳季時參與過頂刊發表。”

蘇閃閃寵若驚，要知道，能發表一篇SCI，對的學聲譽和職業發展有天大的助力！

眼里滿是勢在必得的亮，“我會加油，不讓老師失。”

蘇宏生拉著梁振華喝酒，蘇閃閃陪了幾杯，就走出了廂房。

要去跟宋蔚然親自道謝，謝謝他今晚的招待。

剛繞過大廳，蘇閃閃目一頓，倏爾冷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