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頭愣了下，差點被驚天地的哭聲嚇摔倒。

母忙抱起哭泣的皎皎，又是安又是喂，過了好一會兒，小嬰兒才停止了哭聲，眼皮慢慢地耷拉下來，繼續酣睡。

小石頭卻不敢再招惹，他跑到茶桌邊，揚起小腦袋對江初月說：“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弄哭妹妹。”

他沒想到小嬰兒忽然就哭了。

“無妨的。”江初月笑著他發頂，遞去糖餅，“嘗嘗這個。”

小石頭乖乖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捧著甜滋滋的糖餅，吃得很認真。

趙清歡著小石頭乖巧啃餅的模樣，眼中泛起不舍。告訴江初月：“你可知，再過一段日子，北境的秦將軍要回來了。”

江初月詫異：“是奉旨回京？”

趙清歡頷首：“是呀，北越主止戈，派出使團進京議和。本來是蕭戟護送使團回京，誰知他忽然擅自回京，護送使團的任務只能給秦將軍。”

北境和平，暫時不打仗，秦素玉就能專心養的兒子小石頭。

趙清歡心里不舍，和小石頭相多日，是真的很喜歡這個黑漆漆的小煤球。

小石頭吃完糖餅，余一瞥，忽然瞧見江初月腰間佩戴的兩枚玉佩。

一枚月牙狀，一枚滿月形狀。

小石頭好奇地看了好久。

江初月察覺到他的作，取下那枚月牙形狀的玉佩遞過去：“給你看一會兒。”

小石頭捧著玉佩，仔仔細細看，泛藍的眼睛滿是疑。

他揚起小腦袋說：“我娘親，喜歡玉佩。”

江初月早有耳聞，秦素玉將軍喜歡收集各種玉佩。

江初月告訴小石頭：“等會我讓寶珠從庫房里找一枚上好的玉佩送給你。你手上的這枚玉佩，我不能給你哦。”

小石頭乖乖把月牙玉佩還給江初月：“謝謝，王妃。”

小石頭回到小板凳，拿起糖餅繼續猛吃。

...

皇宮，坤寧宮。

天氣晴好，皇后對鏡描眉梳妝，宮在旁小心翼翼地伺候。皇后問：“賀禮可送到王府了？”

宮春蘭回答：“已經送去了。”

攝政王妃誕下千金，京城高門主母都要送禮慶賀，皇后也派人送了一尊羊脂玉送子觀音。

至于江初月收不收，則不在皇后的考慮范圍。

皇后朱勾起一抹譏誚：“千辛萬苦只生了個沒用的閨，當真是個笑話。”

若是江初月生下一個兒子，皇后一定會聯合上家和老臣勢力，想盡辦法讓那孩子夭折。

偏生江初月千辛萬苦生了個丫頭片子，倒省了皇后手。

江初月還因難產嚴重損傷了子，怕是短期不能再要孩子了。

春蘭恭敬地皇后遞去一支簪：“皇后娘娘，還有個好消息，聽說王妃難產是蕭戟導致的。蕭戟和攝政王之間似生嫌隙。”

皇后指尖一頓，眸閃過：“這倒是個機會，繼續派人盯著蕭府。或許這蕭戟，將來還能倒戈到皇室陣營里呢。”

春蘭：“是。”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也許慶國被攝政王制的局面，會出現破。

...

幾日后，兵部教場。

北境戰事停歇，但練兵習武不能停。謝臨淵重新規劃慶國的邊防布置，分撥一部分士兵南下協助鎮南侯抵外敵。

謝臨淵立于高臺之上，黑眸審視著練的士兵。寒風卷起他大氅角，獵獵作響。

日影西斜，練結束。

謝臨淵坐在帳篷下，取來一方白絹仔細拭手里的刀。玄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側，低聲道：“王爺，太醫午后診過王妃的脈象，已無大礙。”

謝臨淵薄微勾：“甚好。”

他正收刀鞘，忽有親兵來報：“王爺，蕭戟將軍求見。”

謝臨淵挑眉：“讓他進來。”

臨近黃昏，寬闊的教場已經沒有士兵習武，枯黃草皮在冬日寒風里搖曳。蕭戟一鎧甲，臉沉，每一步都踏得極重，仿佛要將地面踩出坑來。

謝臨淵抬手示意，左右護衛立即退散。

教場只剩兩人。

謝臨淵緩緩起，冷眸掃著蕭戟。

兩人相對而立，無聲對峙。

蕭戟率先打破沉默，聲音嘶啞：“你答應過我不小月，你竟趁我在外出征作戰，你竟就范，當真是無恥。”

謝臨淵道：“我可從未過。”

蕭戟：“我尊你為主，視你為兄！我將小妹托付給你，這樁婚事本就是一樁易。可你讓有了孩子，你毀了。”

謝臨淵慢悠悠地笑了，仿佛聽見什麼天方夜譚，他道：“我從未毀了，我心悅。”

“住口！”蕭戟大怒。

蕭戟側，抓起武架上的一把長劍。謝臨淵面容冷峻，他隨手擲下絹帕，拔劍相迎。

刀刃狠狠撞擊。

火花四濺。

蕭戟將滿腔怨恨化作手里的刀，招招狠辣，刀刀致命。謝臨淵也沒客氣，他早看蕭戟這廝不順眼，若非蕭戟忽然闖王府，江初月也不會遭遇難產。

兩人幾乎是用盡全力，從教場邊沿戰至邊緣。

劍刃聲極大，所過之草皮翻飛。袂翻飛間，已有跡滲出。

斗毆持續半個多時辰，日頭偏斜，紅的夕余暉將教場照耀地如同紅的修羅地獄。

終究是謝臨淵更勝一籌。

謝臨淵抓住破綻，一劍挑飛蕭戟手中兵刃，卷刃的劍在空中翻飛很遠，穩穩墜遠的枯草中。

蕭戟踉蹌后退，捂著心口嘔出一口，卻仍死死盯著謝臨淵：“小人。”

若非他后背的鞭傷未愈，他豈會輸給謝臨淵？

謝臨淵將手里的長劍放回長桌，斜眼看著蕭戟：“看在蕭府和王妃的份上，我不殺你。記住你的份，別存那些癡心妄想。”

蕭戟不甘咬牙。

他去角的鮮，猛地撲上前，死死抓住謝臨淵的領：“謝臨淵！是你不守信諾在先！”

謝臨淵面不耐，他正要抬腳踹飛蕭戟，可余一瞥，看見教場門口出現悉的鵝黃倩影。

江初月來了。

謝臨淵默默打消踹飛蕭戟的想法，他低聲告訴蕭戟：“你可知，心悅我。”

蕭戟聞言暴怒，攥拳頭，就要狠狠朝著謝臨淵的臉揍去。

拳頭還未挨著謝臨淵的臉，后忽然傳來江初月的驚呼：“蕭戟！你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