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蘭不太贊同：“王妃必定會看出珊瑚有問題。”

皇后不以為意：“滿京城的眷都在送賀禮，本宮也得送，做做表面功夫。”

宮繼續為皇后梳妝。

皇后思索片刻，忽地想起今年春闈的名單，金榜上有個孫昭明的，據說曾被蕭府退婚。

皇后眼珠子轉了轉，吩咐春蘭：“讓父親拉攏這個孫昭明。退婚之恥，沒幾個男人能忍。”

春蘭：“是。”

皇后又隨口問：“皇上今日在何？”

春蘭低聲道：“皇上和霜嬪在花園飲酒作樂。”

皇后嗤笑，并沒把霜嬪放在心上。

秋霜倒是有能耐，居然能得到皇帝長期的寵，可惜皇上只把當逗樂的玩意兒，不值一提。

——

花園。

夏日荷花盛開，接天蓮葉無窮碧。皇帝懶洋洋倚在長榻，瞇起眼，看秋霜在水池邊采摘荷花。

“皇上，妾給您采摘的荷花。”秋霜抱著幾支盛開的荷花，歡喜地跑過來，親昵地倚在皇帝的榻上。

荷花清香，花瓣舒展。

皇帝撥弄的荷花花瓣，忽地一扯，摘下花苞后隨手碎。他將碾碎的荷花花瓣塞進秋霜的里。

秋霜吞咽下去。

皇帝問：“味道如何？”

秋霜皺眉品嘗：“有點苦。”

皇帝縱聲大笑，一把將攬懷中。

這時太監弓著腰趨步近前：“啟稟皇上，攝政王妃有喜，已三月有余。”

秋霜眸閃了閃。皇帝依然在笑，弄著秋霜的發梢，仿佛并沒把攝政王妃懷孕的事放在心上。

太監詢問：“王妃有喜，可否要召進宮賞賜？”

皇帝挑眉，向滿池子的荷花：“朕倒是想召見王妃...可謝臨淵會讓羊虎口？有孕也好，最好能生個大胖小子出來，這樣謝臨淵就能更快把朕的皇位奪走。”

四下寂靜，太監不敢吭聲，秋霜倚在皇帝懷里，垂眸斂住眼底的緒。

夏日的風吹拂，皇帝久久著滿池荷花。他知道，懸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把刀就快要落下了。

只是在死亡來臨之前，皇帝想要得到那個魂牽夢縈的神子，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他也想得到。

這或許是他荒唐人生唯一的執念了。

...

攝政王府。

自從江初月懷孕的消息傳出去，京中權貴的禮便如水般涌來。江初月讓人仔細查看賀禮，有問題的賀禮全部丟棄。

主屋里，江初月斜倚在湘妃榻上翻看賬本，寶珠走進屋：“王妃，皇后派人送了一株南海大珊瑚。”

江初月翻了一頁賬本，頭也不抬：“拿去后廚當柴燒。”

寶珠抿一笑：“奴婢這就去。”

皇后主給江初月送賀禮，送的禮絕對有問題，江初月看都不想看一眼。

理完王府雜事，已經天黑，謝臨淵歸來和一起用晚膳。

晚膳后，暑氣未消，謝臨淵帶著江初月到后院涼亭納涼。亭周植滿驅蚊的香艾，夜風送來陣陣清涼，月如水。

“今日可還頭暈想吐？”謝臨淵執起玉骨扇，替江初月扇風。

江初月搖頭，拈了顆青橘放口中，酸得瞇起眼：“這幾日倒是不吐了，胃口大好，就是總饞果子。”

謝臨淵知道江初月吃果子，特意買了北山的一片果園。

江初月總能嘗到最新鮮的果子。

夜風習習吹拂，江初月和謝臨淵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江初月留意到謝臨淵左手大拇指上的墨玉扳指，湊過去瞧了瞧：“你總戴著這枚扳指，莫非扳指來歷非凡”

謝臨淵幽幽著。

江初月茫然眨眼，紅還沾著橘瓣的水：“看我作甚？”

謝臨淵：“你不知扳指的來歷？”

江初月俏臉茫然，是真的沒印象。

謝臨淵忽然起，一把將打橫抱起：“回屋歇息！”

江初月大呼：“謝臨淵你撒手，放我下來！”

謝臨淵充耳不聞，將人抱回主屋涼榻上...

——

又過了幾日，南境傳來好消息。

鎮南侯李遠舟率兵擊退犯邊的南楚軍，擊退敵人一百里。

趙清歡心特別好，邀請江初月來樊樓慶祝。

趙清歡心準備滿桌子的酒菜，笑盈盈道：“南境那邊連連告捷，李遠舟那家伙總算沒辜負我改良的軍糧——來來來，咱們喝杯茶慶祝。”

知道江初月懷孕，趙清歡在酒菜上用心更甚，保證每道菜的安全。

江初月懷孕后聞不得味兒，卻尤其吃魚，樊樓的特制清蒸魚鮮可口。小口吃著魚，不知不覺竟吃了大半條。

趙清歡看得目瞪口呆：“懷孕后飯量竟變得這般大？”

江初月笑道：“是有些。不過太醫叮囑，不能吃太多。”

趙清歡視線落到江初月的小腹上，腰肢依然纖細：“要不是知道你有孕在，就這細腰，誰能看出來？”

說著說著，忽然嘆了口氣：“早知道李遠舟這仗要打這麼久，出征前就該多睡他幾回，沒準我也懷上了。”

如今鎮南侯還在南境打仗，待戰況穩定后，鎮南侯還要繼續駐扎大半年，下次回來也不知是什麼時辰。

分別太久，趙清歡一個人孤零零守著偌大的宅子，還真想念李遠舟。

趙清歡和江初月繼續用膳，趙清歡夾起一塊清炒蓮藕，不浮想聯翩：“蓮藕可以變哪吒，要是能從天上掉下一個孩子讓我養就好了。”

正聊著，酒樓的小廝忽然在外敲門：“夫人！宅子管家來了，說有急事向您匯報。”

趙清歡放下筷子：“讓他進來。”

趙宅管家匆匆而，額上還掛著汗珠，拱了拱手：“夫人！剛才宅院門口來了一輛馬車，里面有個兩歲大的小男孩。來者說，想請您養這個孩子。”

趙清歡差點碎茶杯。

趙清歡問：“兩歲的孩子？他從哪來的？”

管家回答：“北境來的。”

趙清歡俏臉晴未定。

難道這是李遠舟在外頭的私生子？

江初月見狀立即放下碗筷：“先別多想，回宅子看看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