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戟已經派人將蕭府最好的院子收拾出來，裝修布置沒有變，院子里的海棠，檐下的風鈴，連喜歡看的書全都按原樣擺放。

他迫不及待想把江初月接回家。

雅間檀香繚繞，江初月打開食盒，平靜地把玫瑰果脯放進盤子里，說：“兄長，我不想和離。”

蕭戟猛地攥拳頭。

他俊眉深深皺著：“為何？”

江初月正要開口，雅間門被嘎吱打開，趙清歡捧著一盤新鮮出爐的玉團，歡喜地走進來：“王妃呀！來嘗嘗新研制的江南玉團。”

趙清歡余一瞥，瞧見坐在雅間的蕭戟。

趙清歡立刻道：“蕭將軍也在呀，剛好我有事想與你說！”

有趙清歡這個外人在，蕭戟只能停止和江初月的聊天。

蕭戟客客氣氣問：“趙夫人有什麼事？”

趙清歡道：“最近我在改良制作一種防腐的軍糧，蕭將軍今日可有空？可嘗嘗我改良的軍糧。”

鎮南侯李遠舟留在京城那段日子里，曾憂心忡忡地向趙清歡提起“軍糧易腐”的問題。南楚熱水汽多，北越干旱風大，朝廷發放的米面軍糧易腐難攜帶，放久了發霉，影響軍隊的戰斗力。

趙清歡默默把此事記下，閑暇時常常琢磨如何改良軍糧。

用面、鹽和芝麻制作面團圓餅，中間穿孔，再涂一層油防霉，制作出一種耐儲存的“干糧”。

“能否取些樣品來？”江初月很興趣，軍糧容易腐爛發霉的事兒，也曾聽謝臨淵提過。

趙清歡作迅速，很快取來一盤子的新軍糧樣品。

軍糧樣本是一塊掌大的圓餅，明火烤脆，涂油防防腐，中間穿孔。

趙清歡介紹道：“朝廷發放的軍糧多是生米和面，行軍途中需要埋鍋做飯，很容易暴行蹤。這干餅容易攜帶，不用鍋煮食。”

蕭戟嘗了嘗軍糧，發現里面似乎還有些味兒。

趙清歡指尖點著餅面：“我還加了些食和糖進去。長期打仗哪能只吃米面，得吃點干脯，能存三個月不壞。”

蕭戟若有所思，這改進過的軍糧確實不錯。

三人圍著一盤軍糧品鑒，思考改進方法。蕭戟越想越覺得新軍糧可行，當即拿著一盒樣品，準備去和攝政王商議。

“我先去兵部。”蕭戟拎著干糧樣品，走之前還不忘對江初月說，“小月，改日我再與你商議那件事。”

蕭戟大步離去。

——

夜里，攝政王府主屋暖融融。

江初月也向謝臨淵提起改良干糧的事兒。

江初月將一份干糧樣品遞給謝臨淵：“趙夫人當真是個妙人，這干糧耐儲存，比尋常軍糧好得多。”

謝臨淵接過那塊干糧樣品：“改良后的干糧確實不錯，戶部員已在協助趙清歡，進一步改進軍糧。”

兵馬未，糧草先行。

若是糧草問題得到改善，慶國士兵的作戰能力必定大幅度提升。

兩人聊了一會兒軍糧，夜漸深。

江初月躺在枕頭上，忽然想到白日里蕭戟對說的話，蕭戟想讓盡快與謝臨淵和離。

江初月自然不打算和離。

起眼皮，看到枕邊閉目即將睡的謝臨淵。江初月一時起了戲弄的心思，故意謝臨淵的膛，拖長聲調：“王爺。”

謝臨淵緩緩睜開眼。

江初月故意嘆口氣：“白日里，我見了兄長。”

謝臨淵俊眉微挑。

江初月：“當初你我婚不過權宜之計。如今時機適宜，要不咱們和離吧？”

謝臨淵：...

芙蓉帳仿佛瞬間結了冰。

床幔外燭火未熄，昏黃燭過薄薄的床幔灑進來，謝臨淵臉上的神模糊。

謝臨淵嗓音低沉危險：“想和離？”

江初月后知后覺地察覺到不妙，慌忙擺手：“不不不，我鬧著玩...”

話音未落，便被封住了。

青纏，錦被翻浪。

江初月哪料到，自己隨便開了個玩笑，竟被欺負地死去活來。

渾渾噩噩直到深夜，江初月有些崩潰地求饒：“謝臨淵....別...我真是開玩笑的！”

謝臨淵還是很兇。

等云歇雨收后，謝臨淵過汗的鬢發：“還提和離？”

江初月困得不行，綿綿地趴在他懷里，含糊不清地嚷：“不提了，不提了...”

謝臨淵這才滿意，將人扣在懷中，在眉心落下一吻，順手揮滅搖曳的燭火。

———

北境，涼州城。

風裹挾著沙礫，拍打涼州城斑駁的城墻。

城墻上的戍卒正在巡防，忽地看見黃沙彌漫的地平線外，黃沙如濁浪排空，北越士兵如烏云境！

“快通知秦將軍！北越狗突襲！”

號角響徹涼州城，城外士兵整裝待發，迎接突發的大戰。

秦素玉大步流星登上城樓。

這位威震北境的守將長得很高，常年征戰讓的泛著，面龐早已被風沙磨出凌厲廓，眉眼如刀削般凌厲。

秦素玉立在高城之上，問士兵：“對方將領是誰？”

士兵回答：“斥候來報，說是北越的常宏。”

常宏是北越出了名的猛將，一蠻力，驍勇善戰，壯得像頭熊，很是難纏。

秦素玉嘖了聲：“北越皇帝將他派來，看來是真想要了我這條命。傳我命令，守城！”

諸士兵：“是！”

不多時，北越兵臨城下。

北越的將軍常宏勒住韁繩，揚起黝黑獷的臉，瞧見立在城墻上的秦素玉。

常宏恨得牙，破口大罵：“你這惡毒婆娘還不束手就擒！乖乖跪下來死，祭我匡兄弟在天之靈！”

秦素玉嗤笑：“跪個屁！說了八百遍，匡絕之死與老娘無關！”

常宏揚起嗓門大吼：“山崖里發現匡兄弟帶的裳和尸骨，只有你進出過那個山！休得狡辯！可憐我匡兄弟連媳婦兒都沒娶上，竟死在你這惡娘們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