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使不得！”雅間包廂的門打開，送酒的店小二嚇得魂飛魄散，以為這個富貴公子要跳樓。

店小二手中酒壺哐當墜地，一個箭步沖上前死死箍住皇帝的腰。

皇帝抬腳就踹，氣急敗壞：“滾開！”

店小二哪敢放手，嚎得凄厲：“公子！人生尚長，你別想不開！就算要尋死，也去別跳樓，別死在我們樊樓呀，影響生意！”

聲音驚了樊樓其他的店小二。

一群人聞聲涌來，連拖帶拽，齊齊用力把要跳樓的皇帝給拉回屋，并把軒窗死死關上。

皇帝喝了一晚上的酒，頭暈目眩渾無力，他腦子里還惦記著心心念念的人，鉚足勁把這幫礙事者踹開。

皇帝踉蹌沖出樊樓時，清晨街道空，青石板磚盡頭已不見那輛馬車的影子。

皇帝站在清晨冰涼的冷風里，角慢慢溢出笑容：“必定在京城某家...”

再次和人失之臂，皇帝并不失，對反而興趣越來越濃。那傾城國的人了他心頭的執念。

皇帝下定決心，一定要把人占為己有。

他這一生荒誕放肆，看似風無限，可從未擁有過真正屬于自己的東西。座上的玉璽是祖宗給的，坐的龍椅是攝政王施舍的，朝廷百從不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里...

唯有那道車簾后的倩影，像是天道終于賜給他的禮，只能屬于他。

...

坤寧宮。

五六個宮端著水和鮮花進寢殿，伺候皇后晨起梳洗。

皇后纖指掩打了個呵欠，懶洋洋詢問：“兵部那邊況如何？”

宮春蘭皺眉，低聲道：“回皇后娘娘，計劃失敗了...咱們派去兵部的細作被抓。安在攝政王府的幾個奴婢，也盡數被發賣。”

皇后啪地扔了手里的簪子。

滿殿宮霎時伏地瑟，

皇后呵斥：“不中用！”

心設計的離間計，試圖分化攝政王和江初月的，可惜計劃還未實施就被腰斬。

攝政王手里的權勢越來越大，麾下有統領玄武軍的蕭戟、有驍勇善戰的將軍秦素玉，連剛回京的鎮南侯李沉舟也義無反顧倒向攝政王！

皇后知道，攝政王遲早會顛覆慶國皇室的統治。攝政王一朝稱帝，上府必定會被全族誅滅...

“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一個宮慌慌張張跑進寢殿。

皇后冷眼掃去：“什麼事慌慌張張？沒個規矩。”

宮跪在地上：“皇后娘娘，上府走水了！”

皇后一驚，手里的朱釵啪嗒落地。

皇后焦急問：“我父親和妹妹可有傷？”

宮額汗涔涔：“老爺和小姐并未傷，只是庫房火勢極大難以撲滅...怕是要燒毀不財。”

皇后手指甲幾乎掐進里，不用想也知道，這絕對是謝臨淵在報復。

江初月不過是聯姻的棋子，竟值得攝政王用這等手段保護？

謝臨淵越是在意江初月，皇后越是不甘心。盯著掌心月牙狀的痕，眼底劃過暗。

——

上府后院起火，火勢從庫房燒起來，牽連了睡在主屋的上老爺。等大火撲滅，半個府邸燒了個干凈，庫房里堆積如山的錢財所剩無幾。

京城衙門查來查去，排除人為縱火，得出【秋燥自燃，天意也】的結論。

一時間，上府的火災了京城百姓茶余飯后的笑談。

“燒得妙！那老賊強占的田契，這下全了紙灰！”

“上家這些年貪了多銀子，一把火燒個干干凈凈，大快人心！”

“聽說火燒到主屋時，那上老爺正在寵幸第十八房小妾，腚逃出來，天下之大稽。”

“哈哈，天降大火燒貪，今晚我要好好喝兩杯慶祝。”

上家被燒的消息，自然也傳到攝政王府。

夜里，江初月在錦衾間翻來覆去睡不著覺。謝臨淵長臂一，把睡覺不安分的江初月攬在懷里，呼吸灑在耳后：“快些睡。”

江初月他膛，忍不住問：“上家的火，是王爺的手筆？”

謝臨淵：“嗯。”

皇后一黨是秋后的螞蚱，屢屢惹是生非。此次更是試圖用“人計”分化謝臨淵和江初月的夫妻關系，謝臨淵豈能忍？

燒了半個上府，以示警戒。

江初月嘀咕：“若是上家報復怎麼辦？”

謝臨淵道：“正好，順手滅了上家。”

江初月啞然。

不愧是攝政王，手段就是直接。

謝臨淵困意上頭，攬著江初月要歇息。

江初月卻一咕嚕坐起來，披著外套下床，吩咐在外守夜的丫鬟：“去告訴值夜的侍衛，庫房增派五名侍衛，水缸每日三查。”

丫鬟一一記下。

皇后心機深沉，錙銖必較，江初月擔心皇后伺機報復，也順手把王府的庫房給燒了。

加強庫房的侍衛巡邏，以防萬一。

吩咐完畢后，江初月又迅速回到榻上歇息。謝臨淵看像只警覺的貓兒般布防，打趣道：“夫人好細致的心思。”

江初月彎著眼睛笑，指尖勾著謝臨淵的寢：“凡事需多留個心眼，防著狗急跳墻。”

燭火昏黃，過薄薄的床幔，將江初月的笑容映照得十分明。

謝臨淵看得心火燃燒，結悄然滾，拉著江初月細細親吻。

江初月迷迷糊糊讓他親，纖指無意識揪住他襟。

親著親著，江初月眼皮合上，直接睡了過去。

謝臨淵僵住，懷里的江初月已酣然夢，櫻還維持著微微張開的姿態。謝臨淵瞥見自己袍下擺的窘況，暗暗磨牙。

江初月這“點火不滅火”的功夫，倒是愈發進了。

...

江初月猜的沒錯，皇后果然在伺機報復。

半夜里，有幾支燃燒火焰的箭頭落到王府的庫房，好在江初月早有防備，箭頭剛落地便被巡邏的侍衛發現，火勢未起。

翌日，這幾只燒焦的箭頭被送進坤寧宮。

皇后氣得摔碎了案桌上的花瓶，對著坤寧宮的宮人發了好大一通火：“江初月算個什麼東西，仗著有攝政王撐腰，竟敢對本宮不敬！”

宮人們戰戰兢兢，無人敢言。

皇后命人拔除滿院子的芍藥花，終究暫時歇了惹是生非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