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華公主惱怒道:“周川,你就不能說假話哄哄我?”
周川:“忠言逆耳。”
韶華公主:“...先帶本公主下樹。”
下一刻,韶華公主子穩穩落地。
韶華公主抬起腳,繡花鞋狠狠踹槐樹干,氣急敗壞道:“攝政王妃必定是狐貍!一般子長不那狐樣!周川,你覺得呢?”
周川靜立樹旁,沉默不語。
韶華公主更不開心了。
一直覺得,自己才是最配攝政王謝臨淵的子。今日來攝政王府,就是想看看攝政王妃的真容!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那攝政王妃穿綠戴玉簪,雪烏發,似一尊致的玉人兒。夏日長風吹起綠帶,飄飄然像是天上的仙。
韶華公主自愧不如。
韶華公主小發雷霆,繡花鞋狠踹槐樹,嘀咕道:“以前我在京城,可沒聽說過江初月的名字,哪冒出來的?”
周川冷眸瞥向那棵被踢可憐的槐樹,勸道:“公主,該回府了。”
攝政王府十丈守衛森嚴,周川冒險帶韶華公主闖,或許已經驚藏在暗的暗衛。
韶華公主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冷哼:“本公主相貌不如攝政王妃,才華未必輸。本公主通琴棋書畫詩酒茶,還能比遜?等兩日后的公主府宴會,我讓吃不了兜著走!”
韶華公主發出得意的笑聲。
笑著笑著,忽覺不妥,又忍不住問周川:“在宴會上讓攝政王妃當眾丟臉,本公主這做法是不是很惡毒?”
周川點頭:“確實惡毒。”
韶華公主拔高聲音,氣呼呼地說:“你竟然罵本公主惡毒——”
話還沒說完,一支白翎箭破空而來,咻地過韶華公主白皙的頸窩。
砰——
箭深深釘槐樹干。
韶華公主一張俏臉嚇得盡褪,練地躲到周川后。
周川將公主護住,冷眸掃向箭矢來,朗聲道:“韶華公主誤此地,這便告辭。”
說罷,周川帶著韶華公主迅速離去。
——
另一邊,江初月來到鎮南侯府。
片刻后,侯府大門打開,趙清歡步履生風出門迎接。
趙清歡道:“知道你掛念我,竟還親自登門!快進屋,外面熱,可別中了暑熱。”
趙清歡熱把江初月帶進鎮南侯府。
一路走來,江初月發現侯府里的氛圍還是著古怪。院子里忙碌的傭人們一個個態度謙卑,看到趙清歡會立即恭敬行禮,不敢有毫逾矩。
主屋,五個檀木箱敞著,丫鬟們正將屋的件放進箱子里,看起來似是要搬家。
趙清歡遞來一杯茶:“嘗嘗,用井水冰鎮的梅子冷茶,最解暑。”
江初月接茶,好奇詢問:“和離可順利?侯府可有刁難你?”
趙清歡表復雜,扶額回道:“鎮南侯不想與我和離,昨晚在我屋外哭了半宿,哭得像死了親娘。”
江初月差點打翻茶水,以為自己聽錯了。
在邊境勇猛殺敵的鎮南侯,竟在趙清歡屋外哭了半宿?
趙清歡將事原委徐徐講來。
五年前,鎮南侯李遠舟把趙清歡娶回家,新婚夜,媳婦兒的手還沒到,新帝頒下圣旨讓他去北境抵賊寇。
鎮南侯到了北境戰場,心里掛念新婚妻子,他每月按時給趙清歡寫一封長達萬字的家書,派人送回京城,五年來從未斷過。除了家書,他還送給趙清歡送了很多東西回來。
可送回的家書和禮,全被李老夫人扣押;趙清歡送去北境的書信品,也因李老夫人從中作梗,沒寄出去。
趙清歡有點無奈:“我昨夜從老夫人房里搜出滿滿一大箱子的家書,搬回我房里細看。整整六十二封信,每一封信都極厚,里面的文字麻得很,看得我牙酸。”
鎮南侯打了五年仗,終于能回京一回。
他一路快馬加鞭,跑死了三匹馬。途經北方某個小鎮,看到鎮子上有個賣棗泥的小攤。小販制作的棗泥香甜可口,味道極好。
鎮南侯知道趙清歡的愿是嘗遍天下點心,就花重金雇小攤販到侯府為廚。
鎮南侯昨日帶回來的男子,乃是賣棗泥的小攤販。
誰知回到侯府,鎮南侯的屁還沒坐熱呢,他日思夜想的夫人直接遞上一封和離書。
鎮南侯覺天塌了。
他和趙清歡口頭對了下賬,這才發現五年里往來的家書全被李老夫人攔截。
昨晚侯府鬧得飛狗跳,李老夫人見丑事敗,干脆不再遮掩,說不接一個商戶當侯府主母,迫鎮南侯休了趙清歡。
趙清歡也不想留在糟糟的侯府,決心和離。鎮南侯委屈得很,堂堂八尺男兒,半夜跑到趙清歡屋外啪嗒啪嗒抹眼淚,訴說他這些年的思念...
講完事原委,趙清歡聳聳肩,破罐子破摔:“反正我不會留在侯府這泥潭,今日就搬去新院子住。”
兩人喝茶聊天,日頭漸漸偏斜。
臨近黃昏,院子外傳來輕快的腳步聲。
愉悅歡快的男子聲音傳進來:“夫人~~我從宮里回來了,路過樊樓,還買了一些你吃的點心!”
江初月側過,看向院門口。
一道高大強壯的影出現,鎮南侯李遠舟穿緋軍侯袍,懷里抱著大食盒,邁著歡快步伐走進院子里。
看到正在搬東西的奴仆,李遠舟手里拎著的食盒差點落地。他著趙清歡,眼圈發紅:“夫人,你要搬出去?”
嗓音得像被拋棄的犬。
趙清歡輕咳一聲,示意他:“攝政王妃在這里,注意禮儀。”
李遠舟這才看到坐在一旁的江初月。
李遠舟神瞬間收斂,委屈憨厚的面容消失,立刻變回一個勇猛沉穩、英俊冷靜的將軍模樣。
他朝江初月抱拳,行了個冷冰冰的軍禮,嗓音低沉:“見過攝政王妃。”
抬眼時,李遠舟黑眸暗藏北境風雪,凌厲異常,哪還有半分方才的憨態委屈。
江初月驚訝于他的變化。
在趙清歡面前,李遠舟是只憨憨的委屈大狗。
在江初月面前,李遠舟變回勇猛英武的大將。
男人變臉的速度可真快。
江初月:“...鎮南侯不必客氣。”
此地不宜久留,江初月知道趙清歡平安無事,起告辭,并婉言拒絕趙清歡留用晚膳的提議。
李遠舟和趙清歡親自送江初月出門。
馬車行駛很遠,江初月開車簾回。只見鎮南侯府大門下,威震北境的鎮南侯彎腰湊到趙清歡耳邊,不知說了什麼,惹得趙清歡攥拳頭就打。
鎮南侯也不躲,反而笑嘻嘻把臉湊得更近,便于趙清歡揍他。
江初月暗中唏噓,沒想到鎮南侯私底下竟是這副面孔。
回到攝政王府,天已黑。
檐下宮燈將屋照得通明,后廚將致可口的晚膳端上來,謝臨淵和江初月共用晚膳。
用膳時,江初月腦海里還想著鎮南侯府的事,吃飯時頻頻走神。
謝臨淵黑眸半瞇,問:“在想什麼?”
江初月頭也沒抬:“想鎮南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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