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淵上說著沒事，可右臂還在輕輕抖。

似乎被撞得很痛。

江初月以為他在故作堅強，心里泛起水似的擔憂。時辰不早，教場訓練已經結束，江初月親自去庫房里取了一些消腫化瘀的膏藥。

返程途中，在長廊遇到了蕭戟。

蕭戟攔住，視線落在手里的膏藥瓶上：“小月，這門婚事只是易，你沒必要放低段逢迎攝政王。將來和離，你還是清清白白的蕭家千金。”

江初月微垂，早就不清白了。

江初月攥膏藥瓶，說道：“謝臨淵現在是我夫君，我自然要好生照料他。將來的事，將來再說。”

不去想未來如何，只關注當下。

蕭戟噎住，知道江初月的話有道理。可看到江初月對謝臨淵關懷備至，蕭戟總覺心里不舒坦。

蕭戟安：“攝政王不是好相的人，若是他欺負你，只管告訴我。我會幫你。”

江初月笑了笑，敷衍回答：“嗯。”

無心再和蕭戟閑聊，拿著膏藥瓶兒去謝臨淵的主屋。

天已黑，夏日夜晚悶熱。

謝臨淵主褪了上，明亮燭火搖曳，將他理分明的膛廓鍍上一層澤，右臂那塊紫淤格外顯眼。

江初月指尖沾了點青白膏藥，輕輕給他拭。

膏藥冰涼，涂抹后化在皮上，涼意滲。

江初月作很輕，指腹在紫淤皮上緩慢打著圈，化開的藥膏混著上的香，在謝臨淵鼻翼間晃。

謝臨淵側眸，專注地著江初月的側臉。

總是看不夠。

謝臨淵輕聲說：“些許撞傷，不礙事。”

江初月一邊給他涂藥，一邊嘀咕：“往些年你和我兄長比武，你總是占上風。今日居然落了下風，連我兄長都打不過...哎。”

江初月有點擔心。

謝臨淵武藝下，往后出門又遇到刺客襲擊，能自保嗎？

謝臨淵愣了下，他故意賣慘，只是想激起江初月對他的保護，想讓江初月主給他上藥。

誰知弄巧拙，倒讓江初月對他的能力產生懷疑！

謝臨淵試圖解釋：“本王只是一時失手，改日再比武，不會輸給蕭戟！”

江初月眸輕揚：“當真只是一時失手？”

謝臨淵：“自然！”

江初月垂眸陷沉思：“往日王爺武藝超過兄長，唯獨今日失手...哦，我明白了。”

謝臨淵眼皮跳了跳：“王妃明白什麼？”

江初月放下藥膏瓶，一本正經告訴謝臨淵：“君子有三戒。之時，氣未定，戒之在；及其壯也，氣方剛，戒之在斗。王爺年輕氣壯，昨夜貪歡胡鬧子虧損，今日比武才輸給他人。”

謝臨淵：...

江初月起，很嚴肅地說：“王爺今晚好好歇息，我去西廂房住。為了子著想，王爺不可再來尋我。”

兩人婚后，謝臨淵仿佛初次嘗到食的貪狼，無休無止折騰。俗話說得好，世上沒有耕壞的田地，只有累死的牛。

江初月認為，謝臨淵年輕氣壯又縱貪歡，腎虛弱，所以今日比武才輸給蕭戟。

謝臨淵錯愕，眼睜睜看著江初月離去的纖瘦背影。他本以為裝可憐能喚起江初月的同，誰知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江初月說一不二，夜晚獨自歇息，還讓奴仆夜巡守門，堅決不給謝臨淵翻窗進屋的機會。

一連幾日，都和謝臨淵分居而眠。

謝臨淵看到吃不到，憋得難，平日練兵時一張臉冷若冰霜，越發不近人。

倒是蕭戟幸災樂禍，看江初月和謝臨淵每晚分居，蕭戟發自肺腑到愉悅。

他堅信，江初月永遠不會上謝臨淵。

時間飛逝，巡查梁城事務結束，江初月和謝臨淵乘坐馬車回到京城。

回到王府后，謝臨淵想拉著江初月好好溫存，可江初月忙著去理王府堆積的后宅事務，沒時間搭理他。

上府送來了兩千兩銀子。

這是上蕓給江初月的報酬，謝救命之恩。

夜里，江初月和謝臨淵同榻而眠，江初月把上蕓的事兒告訴他，并擔憂詢問：“上蕓嫁給北越皇帝，兩家聯姻，對你可有害？”

謝臨淵攬著的腰，嗅發間的冷香，嗓音沙啞道：“北越皇帝不會接納。”

江初月杏眼睜大：“難不北越皇帝真是個斷袖？”

謝臨淵低頭親了親額頭：“北越新帝似是男不忌。他是個聰明人，茍延殘的上家不適合聯姻——好了，春宵苦短，不談公事。”

謝臨淵幾日沒開葷，今晚自然蓄勢待發，打算飽餐一頓。

誰知江初月忽地朝他出明的笑。

一笑嫣然，眉眼彎彎，如盛開的繁花。

謝臨淵眸驟暗，結滾，正俯攫取那抹艷。誰知江初月忽然近謝臨淵耳邊，笑盈盈道：“王爺，我癸水至矣。”

蓄勢待發的猛虎忽地被打小貓咪，謝臨淵掐指算算日子，這幾日還真是江初月的癸水期。

郁悶片刻，謝臨淵又江初月平坦的小腹，啞著嗓子問：“子可有不適？”

江初月說：“有些微痛，不礙事。”

江初月一向寒，夏日里也是手腳冰涼，小腹也冰涼。謝臨淵溫熱的大手在小腹上，掌心溫度如柴火煨著冷酒，江初月渾暖洋洋，小腹那微痛也漸漸散去。

夜深深，院子里蟲鳴清脆。江初月貓兒似蜷在謝臨淵結實的臂膀里，很快舒舒服服地睡著了。

...

翌日，謝臨淵接到邊境軍報，前去六部忙公務。

江初月晨起后，寶珠興沖沖端來一碗溫熱的紅豆湯，說這是王爺吩咐廚房熬的湯，補養。

等江初月喝完紅豆湯，寶珠開始稟報：“王妃，鎮南侯府的趙夫人今晨送來帖子，說最近新研制了兩種點心，下午您要是得空，可以去侯府坐坐。”

王府的大小事皆已理完畢，下午確實有空。江初月點頭道：“你去回侯府，說我未時去侯府拜訪。”

寶珠：“好嘞！”

午后，江初月乘坐馬車前往鎮南侯府。

鎮南侯府的主母趙清歡親自在門口迎接，熱道：“王妃，你可來了！來來來，隨我去花園吃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