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竟然沒死。 蘇正在朝著自己走路過來,下意識的想要回頭看看他怎麽了,蘇的手忽然了過來,一把將攬在懷裏,輕聲安,“沒事了。” 安盡歡心有餘悸,微微抖,臉蒼白,對他做出的作顧不上反抗。 後的哀嚎聲漸漸變小,最後失去了所有聲音,安盡歡的眼淚控製不住的流下來,連牙齒都在打。 那個人怎麽了?怎麽忽然沒了聲音? 蘇……蘇殺了他嗎? 怎麽會這樣…… 掙紮著還想回頭看一下,可頭部被他死死按著,彈不得。 半晌,前的膛終於緩緩離開,但錮著頭部的手始終沒有過。 安盡歡手腳發,訥訥的隨著他走到之前殺的那隻羊前,撿起來之後,回到了原地。 一旁,蘇正在理著羊的,清秀俊的臉潔白明,目眼梢微微上揚,刻畫出好看的弧度,可這樣的他看在安盡歡的眼裏,滿是可怖。 那個人是死了吧? 不然為什麽沒了聲音? 而且他不讓自己回頭看,大概死狀態很慘烈。 那他究竟是怎麽在殺過人之後還能這樣尋常的做著自己的事,甚至在偶爾看向自己的眼裏一片雲淡風輕。 覺得蘇可怕極了。 這個人心裏裝的東西太多太多,遠遠不如他的外表幹淨。 他說的要複仇,相信了。 他真的可以做到,也是真的打算去做。 那麽他也打算將那些人的妻子和孩子殺掉嗎? 縱然他的故事很可悲,很令人痛苦,但這互相殘殺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停止? 安盡歡越想越覺得冷,下意識的拉了拉上的外套,忽然想起自己所披著的外套也是他的。 很快,一整隻羊被他劃漂亮的花刀,用水衝洗過後,架在了他親手搭好的架子上。 不知道為什麽,平日裏很喜歡吃羊的安盡歡竟然覺得有些惡心。 的胃裏一陣陣翻滾,直難的五髒六腑都翻湧起來。 驀地轉衝到一顆樹下幹嘔了幾下,發現自己什麽都吐不出來,反而是眼淚因為不舒服在眼裏翻湧著。 站在原地緩了一會,安盡歡覺好了一點,轉走回到剛剛的地方,發現蘇淡淡看了一眼,眼裏湧上了一抹複雜的意味。 安盡歡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木頭劈啪燃燒,放在上麵架烤著的羊散發出陣陣香味。 如果不是剛剛發生的事,安盡歡此刻一定已經得流口水,拿著調料跟著一起撒著。 隻是現在實在是沒有那個心。 羊烤的很慢,盡管蘇已經將能分開單獨烤的部分割掉,可也隻快了那麽一點點。 時間走的緩慢,安盡歡有些坐不住。 原本就想早些回家,看到今天的一幕更加忍不住了。 生存在這個危機四伏地方,麵對著救了自己兩命的恩人,卻心裏越來越不踏實。 夜幕漸漸來臨,羊也完全烤好。 上麵被蘇割一個個的小塊,灑上帶來的胡椒,鹽和辣椒,裝了滿滿一盤子遞到了安盡歡的眼前。
下意識的手接過,香氣隨著夜晚的風吹進鼻腔,肚子也開始咕咕起來,卻怎麽也提不起食。 試圖用筷子夾了一個放在裏,那種惡心的覺再次湧上來。 看了蘇一眼,發現他沒有在注意自己,於是將裏的吐掉,把剩下的放在一旁。 過了很長時間,蘇拿著一隻切了一部分的羊遞給。 安盡歡搖搖頭,用眼神示意自己剛剛那些還沒吃完。 蘇卻堅持讓拿著。 也隻好接。 見接過,他緩緩坐在邊,聲音淡淡,仿佛來自於天際。 “今天他不死就是你死,我隻能留一個。” 安盡歡聽他說著,沒有說話。 “不管你怎麽想,活著的人還是要好好活著,背負再多債也要活著,因為他並沒有第二個選擇。” 蘇將今天所有的作表都看在眼裏,明白第一次見到殺人會很害怕,可他本就沒有考慮的餘地。 如果當時他手裏有槍,那麽那一槍絕對會打在他的上。 可他沒有,他不能給他任何緩和的時間,那隻很輕的小刀畢竟沒有槍快,也不會因為他多用力而刺穿他的骨頭,但凡它重一點,讓他能使得上力,他也不願意在安盡歡麵前殺人。 這些道理,安盡歡也懂。 隻是懂歸懂,懂不代表一定要接。 捫心自問,如果今天是自己站在蘇的角度,一定也會這樣做,畢竟蘇對於自己的人生要更重要一些。 可再怎麽勸自己,再怎麽設地去想,還是過不了心頭那關。 怎麽可以有人在殺人之後這麽淡定,怎麽可以毫不覺得難,難道他過往的每次殺人,都是這樣雲淡風輕嗎? 蘇看著的樣子微微皺眉,拉著坐到帳篷旁。 安盡歡坐好之後看著他,不明白他是要做什麽。 隻見蘇緩緩掀開服,出他健碩的背,安盡歡有些不太自然,但還是下意識的去看。 當目落在他後背上時,心頭猛地一跳。 上麵滿滿的都是傷口。 有長條狀的,有圓形的,也有一些看似烙鐵一樣的東西。 心頭震驚,詢問似的看向蘇。 後者放下服緩緩開口,“當初我執行第一個任務的時候下不去手,最終沒有執行功,組織上的人將我折磨的不樣子,但我還是沒有再去殺那個人。”他淡淡說著,仿佛是在敘述別人的故事。 “那然後呢?”安盡歡問。 “之後?”蘇冷笑一聲,“後來他沒因為我放過他就放過我,而是追著我過來殺了對我最好生活導師。” “……” 安盡歡聽了,心裏劇震。 仿佛某些平時本看不到的東西被一一呈現在眼前。 那些在日下的殘忍的世界,那些被飾太平的景象,一點也不曾缺。 蘇接著說,“從那之後我再也沒心慈手過,直到後來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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