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王宮。

“陛下！陛下！”

心腹跌跌撞撞跑進大殿，在案前的赫沐面前重重跪下。

赫沐用力甩開手中茶杯，激起，聲音帶著狂喜：

“西蜀大軍可是大捷了？”

前一役大晟慘敗，鎮國將軍重傷，軍心挫。

赫沐認定此番西蜀定能乘勝追擊，一鼓作氣拿下勝局。

心腹俯叩首，聲音發：“西蜀......西蜀敗了！”

赫沐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抓起案上茶壺就朝心腹砸去。

“你胡說！西蜀怎會敗！”

“朕特意派遣二王子掛帥出征，他到底干什麼去了？！”

此次戰役關乎西蜀城池的得失，至關重要，赫沐特意派遣二王子領兵出戰。

出征之前，二王子信誓旦旦，向他保證此戰必定大捷。

心腹手捂著額頭上被茶壺砸出的傷口，把頭埋得更低了。

“二王子……已經戰死在沙場了……”

“什麼？！”赫沐形一晃，跌坐到了原位，“這怎麼可能……就算戰事不利，也不至于……”

在戰場上，向來都遵循著護主的原則。

況且，以二王子的明，一旦察覺到局勢不妙，定會提前撤兵。

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心腹一五一十地回道：

“西蜀收兵時，二王子不甘心，縱馬至陣前，當著大晟太子的面說了一句話......”

赫沐厲聲追問：“說了什麼！”

“二王子揚言，他日必定要生擒曦公主，以供自己玩樂......”

“蠢材！”赫沐將面前的桌案掀翻，“他究竟發什麼瘋，好端端地去挑釁裴珩硯！”

赫沐怒不可遏，雙手叉腰站起，一腳重重跺在桌案之上。

城池既已失守，再多言語也無濟于事。

他萬沒想到，自己僅有的兩個兒子，皆死于裴珩硯之手。

如今王室之中，能出戰的只剩他一人。

若是再不起反抗，恐怕整個西蜀都要被大晟吞并，淪為他人砧板上的魚。

赫沐心思飛轉，看向心腹，聲音惻惻地說道：

“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

稍作停頓，赫沐臉上浮起一笑。

“宜燧城里，不是還安著我們的應嗎？”

赫沐朝心腹勾了勾手指，惡狠狠地叮囑：

“去傳話，讓他按朕的計劃行事，一個疏都不許有。”

——

此次大晟大捷，一舉攻下西蜀的一座邊疆城池，大軍暫且休戰。

休戰期間，裴珩硯每日奔波于軍營與城池之間，理戰后事宜。

因而白日里，裴珩硯實在難有長時間陪著裴稚綰。

只有到晚上時，兩人才有時間能膩在一塊兒。

直至休戰的第三日，裴珩硯終于將城池諸事料理得差不多了。

于是次日，他就可以安心留在軍營，全心全意陪著裴稚綰。

可就在第四日的清早，出現了一個小曲。

裴稚綰睡了個懶覺才悠悠起。

洗漱完畢用完早膳后，像是突然想起什麼，面上浮現出一種難以言說的神。

似憂非憂，似喜非喜。

裴珩硯剛批完一份軍報，抬眼便見旁的捧著話本發怔。

在這軍營的時日里，他理公務之際，裴稚綰就會在一旁翻看著話本，陪伴著他。

遇到話本里有趣之，還會興致地指著容，與自己分。

不像此刻這般，一副心事重重、悶悶不樂的模樣。

裴珩硯擱下狼毫，輕聲喚道：“綰綰，你怎麼了？”

裴稚綰將話本隨手推到一邊，往裴珩硯側挪近。

盯著他的眼睛，幾次言又止，最終才怯生生開口：

“哥哥，我是不是......懷孕了？”

裴珩硯沒有立刻回應，眉頭微蹙，似在回憶什麼。

裴稚綰見他沉默，掰著手指快速算了算，輕聲解釋：

“月事已經遲了三日，往常從未遲過，這次......”

咬了咬下，聲音愈發微弱：“哥哥，會不會是暗室那回......”

裴稚綰仔細回想梳理了一番，只有在暗室中的第一天那個夜晚，沒有采取任何防護措施。

雖說暗室的第五日過后，喝了避子藥。

可第一日做的，第五日才喝的避子藥。

為時已晚。

從時間上估算，自暗室度過的那一日到當下，已有一月有余。

再加上這個月的月事沒有來，很有這種懷孕的可能。

并非是不想懷上，只是，來的太突然，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本打算回了宮，諸事安定后，再考慮要孩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