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淵只覺,這個兒子簡直是瘋了。
當下,竟連一遮掩的心思都沒了。
自己明明還在場,他就這般肆無忌憚地與裴稚綰相擁。
哪還有半分兄妹間該有的分寸?
裴稚綰很快察覺到裴淵那難看到極點的臉,下意識就想把手出來。
可裴珩硯卻用了足的力氣,攥住的手,毫不肯讓把手離半分。
心頭一,拼命使著眼,示意他快松開自己。
又用余掃了一眼裴淵的面。
難看至極,還強著一腔怒意。
裴稚綰不知道自己的皇兄在搞什麼。
很快,太醫急匆匆地趕至。
裴稚綰起退到一旁,給太醫讓出空間,方便太醫為裴珩硯診脈。
太醫把完脈,朝著裴淵回稟:“太子殿下已經離生命危險,只需安心調養,便可逐漸康復。”
裴稚綰那繃了整整一宿的神經,就在這瞬息之間,終于如釋重負地松弛下來。
“曦,你先出去。朕有話要與太子說。”太醫退下后,裴淵接著便對說道。
裴稚綰看了眼裴珩硯,輕聲應了,隨后退出殿中。
殿中頃刻間變得雀無聲。
裴淵沒有毫迂回的打算,率先發問:“你是不是喜歡曦?”
裴珩硯收起在裴稚綰面前一貫展現出的溫煦和。
他抬起眼眸,直直地看過去,干脆地回應:“是。”
裴淵盯著他那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抑了整整一晚的怒氣終于發。
“你簡直是瘋了!可是你的妹妹!”
裴珩硯依舊保持著那副清冷孤傲的姿態,“妹妹又怎樣?況且,我們本就沒有緣關系。”
“父皇難道心里不清楚嗎?”他以著寒意的語調反問。
裴淵的呼吸停滯片刻,回想起裴珩硯剛剛那句“妹妹又怎樣”,一惡寒涌上心頭。
確實,兩人之間并無緣關系。
可倘若有呢?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裴淵瞧著他那副始終淡定從容的模樣,心中的怒火愈發旺盛。
“就像你自己講的,曦已經被記族譜,也拜過了祠堂,就算跟你沒有緣關系,那在名分上也等同于你的親妹妹!”
“你究竟清不清楚,你這種行為,會遭天下人的唾棄與辱罵!”
裴珩硯語氣隨意,滿是毫不在意的疏懶:
“兒臣既然坐得上這位置,天下人的非議又算得了什麼,不過是過眼云煙,何懼之有?”
他眼底帶著幾分狂妄的笑意,向裴淵那震驚的面容,一字一句,寒厲無比。
“兒臣與曦,任何人都休想阻攔,兒臣自有十足的把握護得住,誰敢議論半個字,直接殺了便是。”
裴淵足足怔愣了許久。
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兒子。
他心里明白,裴珩硯的手段與能力,絕非尋常人可企及。
然而此刻,他卻覺得眼前這個兒子無比陌生。
這一番話,句句著狠絕。
裴淵險些不上氣,猛地用力一甩袖袍,說道:
“曦上還有先皇指定的婚約在,你們絕不可能在一起!你趁早斷了對的念想!”
裴珩硯角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神玩味,眼中卻毫無笑意。
“區區一個婚約,既然父皇不敢廢,那就由兒臣來廢。”
“你——”裴淵被他這一番大逆不道的話氣得高高舉起了手。
那只手在半空中懸著,抖了幾下,最終,掌還是沒能落下去。
裴淵霍然放下手,手指抖著指向他,怒聲罵道:“你這逆子!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裴淵剛再度開口怒罵,可著裴珩硯淡定自若的模樣。
最終,他選擇無奈地閉上。
剎那間,殿安靜到極致,抑的氣氛如同實質。
裴淵抬手,用力了眉心,試圖竭盡全力將心翻涌的怒氣強行制下去。
過了許久,他才好不容易下緒,語氣放緩說道:
“你和曦即便不是親兄妹,可此前外人不知你們的真實關系。”
“只要朕一日尚在人世,就絕不可能讓你和曦在一起。此事從今往后,休要再提!”
裴淵言罷,未等裴珩硯出聲回應,便猛地一甩袖,轉大步離開了寢殿。
寢殿外,裴稚綰始終惶惶然不得安寧。
殿爭吵的靜著實過大,還是約約捕捉到了一些。
的容未能聽清,只聽到了自己的封號。
就在此時,寢殿的門突然打開,裴淵滿臉怒,大步出。
好巧不巧,正好與裴稚綰打了個照面。
瞧著裴淵難看的臉,裴稚綰了。
剛開口,裴淵卻直接從旁掠過,揚長而去。
裴稚綰呆立在原地,大腦有一瞬的空白,隨即便急忙邁寢殿。
幾步來到床榻前。
不及對方啟齒,已垂下眉眼,聲音帶愧疚,囁嚅道:“哥哥,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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