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把楊氏給嚇壞了。
小太監念完圣旨, 楊氏還遲遲沒反應過來,只呆呆地跪在地上,張得貴樂呵呵地撞了撞,小聲道:“老婆子,傻了嗎?趕接旨啊!”
楊氏“哦”一聲, 連忙爬起來,雙手從小太監手中接過圣旨,一旁又有人捧來了敕命夫人的服首飾,楊氏瞪大了眼問,“這這……都是給我的?”
福娘笑著說,“娘,快接下吧,是給你的。”
“哎呦,這可太……”楊氏在子上仔細過兩回手,才抖著接過來。
六品安人的服首飾不算多貴重,但對于楊氏來說,這已經是天大的福分了,大半輩子都是個俗的鄉下婆子,從沒想到有一天能穿上這樣華貴的服,戴上鑲著珍珠的頭飾,大郎說,是六品,縣老爺看見都得給行禮呢!
楊氏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服,又圣旨,忽然間哭了。
張柏和福娘嚇了一跳,楊氏擺擺手道:“沒事沒事,娘就是太高興了,太高興了。”
已經學會走路的小魚搖搖晃晃走過來,出小胖胳膊抱住了楊氏,聲氣道:“阿,不哭哭……”
楊氏親親他嘟嘟的臉頰,了眼淚,“好嘞,阿不哭,真是阿的乖孫子!”
晚上一家人終于能好好聚在一起吃個飯,楊氏和福娘做了一大桌子菜,桃也來了,他這回因為立了功,又升了一級,皇帝本想將他留在京里,但桃堅持要跟著陳國公回到邊疆去,他說在那里自在些。
張柏敬了他一杯酒,笑著問,“你也是半點都不留,好歹翻過了年再走。”
桃已經收拾好了行李,過幾天就要離開。
“在那邊習慣了,回到這兒老是覺得渾不舒服。”桃挑了挑眉,他不像張柏那麼聰明,從蘇烈這件事他也看出來,場太復雜了,一不小心就掉了腦袋,他還是好好回去打仗吧。
福娘嘆口氣,“你這一走,不知何時能再見了。”
桃以后是正五品的小將軍了,可以自己帶兵了,也意味著以后無詔不得京,而聽皇帝的意思,張柏日后大概會留在京里,不會外派。
桃悵然一瞬,很快又安張家人道:“沒事,邊疆也打不了幾年仗,到時候我回來,你們可別嫌我煩才是!”
楊氏哈哈笑了兩聲,沖淡了悲傷的氣氛。
小魚被孫進抱在懷里,他這個年紀已經能吃一些糊糊,此時他的面前便擺了一碗燉的爛的小米糊糊,孫進拿勺子喂他,他不依,非要自己抓著勺子吃,里哼唧著。
張柏皺眉看他一眼,小魚立馬耷拉下了眉眼,乖巧地張大讓外祖喂。
孫進笑道:“小魚就怕你這個爹,其他人誰都不怕。”
小魚黑葡萄似的眼珠轉啊轉,張柏知道,這孩子多半是聽懂了。
他有時候也覺得驚奇,小魚似乎聰明的有些過頭了。
這個家里其他人都寵著他,只有他這個當爹的待他嚴厲一些,他一皺眉,小魚就出委屈的表,家里其他人就會護著他,等只有他們父子倆在時,自己說什麼,小魚都不帶搭理的。
張柏輕笑了聲,又覺得自己想多了,小魚不過是個孩子,怎麼會有這麼多心思?
張家一片歡聲笑語,而此時的沈府,沈夫人正跪在佛堂里,低聲呢喃著什麼。
大仇得報,沈清也認祖歸宗,沈夫人心頭的大石終于落下。
皇帝封為二品誥命夫人,沈夫人不在意這些虛名,高興的是,清兒得皇上看重,日后極有可能為太子,到那時,的計劃才算是功了。
“主子,香君并非有意欺瞞您,萬般皆是命,我也是無可奈何……”沈夫人看著香臺上陳皇后的牌位,低聲細語道。
說著愧疚的話,角卻悄悄勾了起來。
昏黃燭火下,像是吃人的妖魅。
忽然間,佛堂的門被人推開了。
沈夫人嚇了一跳,捂著心口朝后看去,沈清背對著站在門外,臉上看不清表。
“清兒,你怎麼回來了?”沈夫人松了口氣,換上一副笑臉。
沈清關上門,緩緩走過來,在邊的團上端正跪下,合眼道:“兒子來給母親您道個別。”
沈夫人聲道:“清兒,你在宮里要好好照顧自己,若是想娘了,你便回來看看。”
沈清淡淡一笑,忽然問道:“娘,你高興嗎?”
沈夫人臉上一僵,又笑道:“你這孩子,說什麼傻話呢?你能回到宮里,又為你的親生母親報了仇,娘怎麼會不高興呢?”
的話讓沈清最后一期待也熄滅了,他嘲諷似的一笑,緩緩轉過臉來,對沈夫人說,“娘,方才忘了告訴你,兒子已經向父皇請旨,前往邵封地,今后再不回來。”
沈夫人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垮了下來,眼睛慢慢瞪大了。
“你說什麼!”終于回過神來,幾乎是從團上跳了起來。
“去哪兒?邵?你是不是瘋了?”沈夫人厲聲詢問,哪里還有剛才的半點溫。
沈清也站起,眼神哀傷地看著,沈夫人整張臉氣得通紅,方才還在幻想沈清當了太子后的形,轉眼之間,他就跟說要離京?當個閑散王爺!
不許!沈夫人憤怒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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