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話音剛落，便見太后和邊的嬤嬤們，都用見鬼似的眼神看著他。

他連忙起，行過禮后快步離開了。

出了慈寧宮，他一時不知道去哪兒，最近不知怎的，每次一踏出保和殿，腳便不由自主地往翊坤宮走。

他似乎見著蘇氏，才會覺得心里舒服，聽說話，便像是天籟之音一樣。

皇帝覺得自己大概是病了。

不然為什麼，說什麼，自己都想要點頭答應呢？

他有心想克制自己，可一見到，腦子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皇帝不傻，他覺得有些不對勁，蘇氏可能對他做了什麼。

每日太醫來診脈，都說他子康健，皇帝十分不解。

他暗地里派人去查，可如今還沒有線索。

“趙林山，去請宋大人。”皇帝想了許久，宋明啟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親信，這事不能告訴旁人，但可以讓宋明啟為他想想法子。

此時的翊坤宮中，蓉青有些詫異地拿著空了的藥瓶，低聲道：“娘娘是把這藥全給皇上用了？”

蘇貴妃面上出幾分惱怒，嘆氣道：“這藥也不怎麼行嘛，皇上吃下去那麼多，本宮瞧著還是清醒得很。”

那小宮吃了不就聽話的嗎？怎麼換皇上，就不怎麼起作用了？

雖然皇上目前對的確溫了許多，可蘇貴妃還不滿足。

見過皇上和陳蓮華相時的樣子，知道他真正一個人時的表現，絕不是像現在這樣，對百依百順，可眼里沒有半點意。

嫉妒快要將瘋，蘇貴妃顧不得這藥有沒有別的危害，每回皇帝過來，都會將藥下在茶里端給他，看著他的眼神越發迷蒙，蘇貴妃心里短暫地有過愧疚，不過很快就消失了。

他欠的不是嗎？

蓉青言又止，最終還是低下了頭，什麼都沒說。

娘娘最近脾氣越發大了，不見得能聽進去的話，何必要再勸。

皇上如何，不關心，只要娘娘高興就好了。

蘇貴妃確實很久沒有這樣暢快過了，前幾日，晦地在皇上跟前提到了立后之事，皇上竟然答應了！

還說等封了后，就可以把三皇子過繼給。

“這麼多年，你也苦了，從前是朕不好，以后，朕一定加倍補償你。”皇上著的臉，親昵地說。

蘇貴妃這一輩子沒有這樣高興過，那一刻，不愿去想，是不是藥驅使他說出這些話，只知道，自己曾經做過的夢，很快就要實現了。

沒有人比更想為那個能與他比肩站在一起的人了。

夙愿即將真，蘇貴妃心大好，和蓉青說了會兒閑話，忽然想起陳蓮華的忌辰不遠了，便問道：“白馬寺那邊可是都安排好了？”

蓉青回道：“是，已經按您的意思吩咐下去了。”

蘇貴妃得意一笑，外人都以為是真和陳蓮華同姐妹，每年都會為的忌辰、生辰請來高僧超度做法，可那些所謂的高僧，不過是去西域請來的普通僧人，他們做的法事，并非是為了超度，而是一種詛咒。

詛咒陳蓮華在地下也不得安生。

白馬寺的那座鎮華寶塔，安放著陳蓮華的冠，一共九層塔，每一層里都寫滿了往生經，可把面上的往生經刮去，便會看見下頭刻在石壁上的不得往生的咒語。

就連皇上也說周到，和陳蓮華當真是姐妹深。

真是天大的笑話！

對陳蓮華，從來都不是什麼姐妹，有的只是怨恨。

“今年本宮會請皇上和太后親自到場，本宮要讓親眼看著，他最的男人，是怎麼對著本宮笑的。”蘇貴妃咬牙切齒地說。

陳蓮華，以為死了就能解嗎？可是你欠我的，還遠遠沒有還夠呢！

*

沈府，陳國公作極快，不過一月便拿到了解藥，送到了沈清手中。

兩人按照計劃，聯絡了淑妃以及白馬寺陳國公的手下，準備在陳皇后生辰這一日行。

九月十四這日一早，守著宮門的侍衛正打著哈欠，便見一位嬤嬤和一個小太監朝這邊走來。

“等一等，哪個宮的？”侍衛攔下二人，例行問話。

小太監出腰牌給他看，將一顆銀花生塞在侍衛手中，低聲道：“奴才是甘泉宮的，煩請這位大人通融一下，淑妃娘娘讓我和嬤嬤去宮外辦點事，最多一個時辰就能回來。”

宮人們一般是不許隨意出宮的，但宮里太多不方便，這些主子們有時想去外面辦點什麼事，只要說清楚是哪個宮的，看過腰牌，給點好就能混出去。

侍衛收下銀花生，笑道：“那便早些去早些回吧，最近宮里頭查得，可別害兄弟我吃了板子。”

小太監連連點頭，和那一直低著頭的嬤嬤快步離開了。

半個多時辰后，這兩人便回來了。

此時天還未大亮，大人們也沒來上朝，侍衛們閑得在旁邊剔牙聊天，見先前那小太監背著個小包袱又回來了，收了錢的那個侍衛便上前察看。

翻看了他的包袱，里面都是些經書香料，沒什麼違品，侍衛便放他們進去了。

他沒太在意，自然也沒注意到，這兩人出去了一趟，那嬤嬤已然是換了個人。

小太監挑了條偏僻的小路，帶著“嬤嬤”繞去了甘泉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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