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他走投無路,被至親至人背棄,不僅僅是衛家的棄子,更是所有人的棄子。
就連他的母親,為了保全在衛家唯一的正妻位置,也沒有替他辯解了。
父親?母親?呵呵呵呵………
思及此,衛如琢聽著雷聲雨聲,忍不住仰頭自嘲笑出聲來,他的眼角流出淚,憤恨的淚。
他不甘心!
他就算是死也不會甘心。
明日大理寺提審,他一定會把所有的人都給拉下水。
祝家,駱家,馬家,連帶著沈家,誰都別想好過。
話是這麼說,他手上的證據不多,不知道能不能夠為自己博得一線生機,他只知道他不想死,他還沒有見到祝鸞,他不想死。
不論祝鸞有沒有參與這一切,他都要見到,要問。
他不相信祝鸞嫁給他的那四年,全都是虛假意,畢竟他到了對他的真誠托付。
倘若沒有跟沈景湛一起騙他,那就是最好,他不能讓祝鸞蒙在鼓里,被沈景湛欺騙。
現如今,他還不知道能不能見到。
想到曾經依偎靠在他的側,順如水的長發披散在后背,一派乖憐的樣子,他的心里說不出來的難。
在閉上眼的那一瞬間,衛如琢攥到極致的拳頭最后還是松開了。
他的眼角有一滴眼淚落,但是眼里的憤恨和不甘不減,并且越來越濃烈。
轉眼之間,他聽到了靠近的腳步聲。
衛如琢瞬間警惕起來,他開始懷疑,是不是有人要殺人滅口?
畢竟來人的腳步刻意放輕了下來,況且此刻早就過了探.監送飯的時辰,獄卒們本不會過來,到底是誰?
沒一會,腳步聲越來越近,停在對面,衛如琢抬眼看去。
是披著斗篷的黑人,蒙著臉,就看不清楚,所以他也無從分辨究竟是誰派來的人。
要殺他?
衛如琢悄無聲息向旁邊,想要看看有沒有趁手的武。
可是牢房當中只有枯草,他四搜尋,總算是找到了一塊石頭。
對方只用一鐵便打開了牢房,然后走進來。
腳步聲輕到沒有。
衛如琢正要手搶占先機,對方卻停了下來,目掃過他攥著石頭的手,然后先開口道,“衛大人,我們大人派我來給你送生機。”
生機?
誰知道是死路,還是生機?
衛如琢現下誰都不相信,“你是誰的人?”
“我們大人,你日后自然會見到,如今還不是相見的時候。”對方的聲音沉冷,能夠輕而易舉進大理寺,絕非等閑之輩。
這時候一道驚雷劈下來,印出對方的黑影,在森冷的牢房當中,活像是鬼影。
“你不說你是誰的人,我如何信你送來的是生機?”衛如琢腦中飛速運轉,猜想究竟是誰的人?
可是他絞盡腦都沒有辦法想清楚,這究竟是誰的人。
要說禮部尚書馬其昌,那也不可能,馬其昌不可能在這個關頭派人過來。
就算是派人過來,也一定是了結他,而不是給他送生機。
除了馬其昌,其余的駱家和祝家,都一定很害怕跟他扯上關系,而不是來保他。
或許……是沈景湛的人?
沈景湛老謀深算,指不定用什麼生機來套他呢?
沈景湛才是藏得最深的人,現如今除卻他的子骨以外,幾乎沒有人知道沈景湛對他下套了,把他的手到了衛家。
“大人眼下還有別的路可以走嗎?”對方似乎一點也不擔憂他會不會答應。
衛如琢的眼睛瞇了起來。
不等他回話,對方丟擲了一個東西過來,他手接下的同時,對方的影消失了,牢房居然在頃刻之間恢復了原樣。
衛如琢低頭看著手里的東西,是一封函。
他起初還特別警惕,可打開看了之后,眼底漸漸浮現出癲狂的笑意,手指也攥了這封函。
“……”
祝家近些月蕭條了不,原本門庭若市,現如今冷清得不像話。
朱夫人病了,被嚇病的,祝沉檀在床榻邊沿伺候。
今日吃了藥,坐起來,問祝沉檀,“你父親呢?”
“父親和哥哥在書房商討對策,求人保全祝家,母親還是不要起來了,您的子骨不好,郎中說了折騰。”
朱夫人病去如氣,全憑湯藥吊著一口氣,“我……我睡不著,你父親和你哥哥有沒有想到什麼對策了,有沒有誰接祝家的帖子,沈家呢?”
祝沉檀,“……沒有。”本沒有人接祝家的帖子,沈家?
沈家倒是過去了,祝大人和祝鳴生都去了,但是沈家的人居然說,若是祝家不想死得太快,最好審時度勢,最好不要再上祝家的門。
從那以后,祝家哪里還敢去攀沈家?
“那怎麼辦啊?”
朱夫人開始哭起來,短短幾個月,朱夫人就仿佛老了好幾歲,鬢邊都開始有白發了,人也瘦弱不。
祝沉檀不知道怎麼安,給拍著后背,哄了一兩句。
“你讓你哥哥來見我。”朱夫人道。
“哥哥晨起時來過,母親那會子睡著,哥哥又離開了,我正要跟您說呢。”
其實祝鳴生是來看的,居然問起的婚事,祝沉檀不懂他的意思,問他,他卻說沒什麼。
祝鳴生走后,祝沉檀的心里始終不安定。
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但又說不上來。
想要跟朱氏說,但的子骨又不行了,前些時日為祝家的事四奔波,氣多了,又聽說衛家的事,一口氣沒上來,當日就病了。
若是說了,又讓憂心不已怎麼辦?
說來說去,都是祝鸞那個小.賤.人的錯。
如今是輝煌了,高高在上,娘家人出事,全然不管。
父親原本想用祝鸞那小賤人的小娘的牌位威脅,居然又被沈景湛邊的人給彈下來。
沈景湛的面都沒有見上,只聽到他邊的人說,若是想死的話可以去試一試?
當下,父親哪里還敢小娘的牌位,甚至.日.日派人去拭著,生怕損害了一星半點。
“檀兒?”朱夫人跟說了好幾句話,發現本就沒有聽進去。
“母親,您說什麼,兒適才走神了。”
“我說你哥哥來時說了什麼,為何不我?”
“哥哥也沒有說什麼,您吃了藥好不容易睡下,兒便沒有您。”
“我這子骨不要,要的是祝家!”朱夫人聲音大些就忍不住咳嗽。
祝沉檀聽著的咳嗽聲,整個人都不耐煩起來,但又不得不忍耐。
朱氏在耳邊絮絮叨叨,一會說祝家的事,一會又問衛家,說今日是不是要過朝廷審問衛如琢了。
“是。”
聽父親說,衛如琢這一次是必死無疑,讓去沾邊,不僅不能沾邊往日的事都要盡量撇清楚干系。
“結果如何?”朱氏忍不住追問。
祝沉檀沒好氣,“兒也不知道,父親和哥哥在書房還沒出來。”
朱氏愣了好一會,忍不住道,“檀兒,實在不行,你去求求你妹妹吧?”
祝沉檀眼睛都睜大了,“母親您說什麼?”
“您讓我去求祝鸞?!”當場就炸了。
朱氏知道不愿意,但已經到了這個關頭,心里總覺得有不好
的事發生。
“母親知道委屈你,但母親的子骨不好,不然母親親自去求。”
“如今位高權重,春風得意,又懷有孕,若是能夠出手幫忙,咱們祝家一定能夠渡過危機。”
朱氏說出心里的主意,“你就給服個,讓你父親帶著你去,假意跟道歉,先把哄住了再說?”
祝沉檀自心高氣傲,就算是假意的低頭都不肯,直接冷哼一聲,“不可能,我絕對不會去求祝鸞。”
就算是假意也不可能,不會向祝鸞低頭。
朱氏原本還想再勸勸,看到祝沉檀咬牙切齒的模樣,最終還是把話給噎了下去。
衛家幾乎是翻天覆地,龐氏病重,原本只是中風而已,現如今居然垂危了?來給看病的郎中居然也給龐氏看過病。
跟說龐氏的病不僅僅是上的病,還有心病,保不齊就是哪天的事了。
龐氏原本還是生龍活虎,如今卻……
朱夫人害怕閉上了眼睛。
“母親——”朱夫人沒了聲音,祝沉檀也漸漸冷靜下來,見朱夫人臉不好,剛要跟說話寬。
小丫鬟進門來,說祝大人去書房一趟。
祝沉檀問是什麼事?
小丫鬟搖頭道不知,也不明白為何,祝沉檀心里那不祥的預是越來越強烈了。
朱夫人催促,“快去吧,既然是你父親你,別他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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