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如琢提醒的長姐小心臺階不算，還無微不至幫盯著，生怕絆倒。

可到這位正頭妻子面前時，只是淡淡掃了一眼，旋即跟龐氏請安，一句話都沒跟說。

祝鸞想到那日他問怎麼去了衛家，莫不是他還在生氣計較？

祝沉檀跟著衛如琢后面朝龐氏請安后，親熱又可憐兮兮拉著祝鸞的手道，

“鸞，我在家中待著實在太悶，又沒可去，你我姐妹深，我想來與你作伴幾日，你看在姐姐如今遇人不淑的份上，收留收留我一段時日可好？”

祝鸞還沒有說話，龐氏已經替回了，“說什麼收留不收留的話，衛、祝兩家一直有，這也是你的家，你想來就來，何須跟人代？”

“再者說家里冷清，你能來自然是好啊，既然是姐妹，又何必講這些見外的話。”

祝沉檀咬，擺出很委屈的神，“夫人的話令沉檀倍親切和喜悅，但我害怕鸞心里不高興，畢竟我是不請自來的，鸞如今可是衛家的主人。”

祝沉檀說完最后一句話，龐氏嗤笑了一下，似乎并不認同。

祝鸞的臉上出些許難堪，卻又被給強下去了，沒說話，真的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的境實在太尷尬了。

“妹妹你會嗎？”祝沉檀又問，“若你不想要姐姐來，只與我說一聲，我即刻就回去，不你添一煩惱。”

龐氏和衛如琢的目都落了過來，母子兩人的神都不好看，眼神就更不必說了。

祝鸞見狀，忍不住在心中諷刺一笑，長姐是把架到火上烤啊。

當著的夫君還有婆母的面，哪里敢說什麼？

“姐姐能來，我很高興。”祝鸞不得不強歡笑，違心說出這句話。

“妹妹高興就好，姐姐我也就寬心了，這些時日在家里我很是想念，想念你與我一道在閨中的時日，多暢快啊，只可惜都回不去了。”

惋惜閨中時日？只怕是口不對心，惋惜的究竟是什麼，恐怕只有自己心里清楚了。

祝鸞斂下睫，好半天才慢吞吞道，“我也是……很思念長姐。”

祝沉檀看著勉強的笑臉，心里只覺得痛快爽利。

家里的庶妹，從小就不如，憑什麼和離了，還能過得這麼好？衛如琢這些時日可是晉升了啊，他去祝家之時，父親門庭之下的人，誰不恭維哄著他？一口一個衛大人。

將來衛如琢往上接著升，說不定能夠為六部之一的尚書，若是運氣再好一些，更

有可能進三省，這不僅有地位，還有殊榮啊，真真是在京城橫著走了，不比駱暄好嗎？

越是回想，祝沉檀越是后悔，當初怎麼就背棄衛如琢選了駱暄呢？

若非衛家敗落，如今得好日子的人就是而非祝鸞了。

幸而，當初主與駱暄走得很近的事，衛如琢并不清楚，只以為是被駱暄看上，最終不得不屈服于駱家的求娶。

“別在這里站著說話了，我們進去吧。”龐氏招呼著祝沉檀進去。

祝鸞只是慢了一些，就被迫落到了后面，看著的婆母，夫君，站在長姐的一左一右，親親熱熱說著話往衛家走，三人才更像是一家子。

而……招人嫌得好多余。

的確是多余的，心里的自嘲越發放大，真是不想回了。

進正廳以后，龐氏聽說衛如琢晉升的事，實在是太高興了。

“這加封的圣旨前兩日就下來了？”龐氏還在問。

“是的夫人。”祝沉檀替衛如琢說話，“因為如琢在祝家，便去了祝家宣旨，來的可是圣上邊的人，您不知道，如琢有多給您爭臉面，父親都忍不住夸贊他，我們祝家手下的門僚更不必說了，連連祝賀呢。”

祝鸞聽罷，已經可以想象前兩日的衛如琢有多風了。

難怪父親會讓長姐跟著他回衛家，甚至都不避及禮節了，原來是看上了衛如琢，想要長姐和他走近關系嗎？

父親嫡母有這樣的舉措，是不是想要把長姐給嫁進來，想要把給踢出去？

祝鸞忍不住在想……心里糟糟的。

若真是這樣，要何去何從？

不，不可能的。

是衛如琢的正妻，就算是嫡母有這個意思，父親也要顧著祝家的臉面。

祝鸞沒說話，只看著衛如琢把圣旨拿出來給龐氏過目。

這是皇恩，龐氏要凈了手才敢雙手接過圣旨，細細查看。

忍不住一字一句念了出來，親眼見到衛如琢升禮部，做了禮部司郎，捂著哭了出來，一會說皇恩浩，一會又說衛家祖宗顯靈了。

衛如琢安著，祝沉檀也哄著，說讓別哭，這是好事，還道，“父親說了，他如今得圣上看重，若是有人能夠在其中斡旋，禮部尚書之位，如琢有很大概率能坐。”

“真、真的嗎？”龐氏眼睛都睜大了，若是衛如琢能夠得做尚書侍郎，那衛家真是高門行列了，莫說日后在京城眷婦人當中揚眉吐氣坐在前面。

指不定，被遠調的丈夫都能夠歸京，衛家的未來……！

“兒啊，你真是給為娘爭氣，不枉為娘這些年一直幫著你，看著你……”

“嗯，都是母親的好。”衛如琢也回話順著龐氏的心意。

“只是……”他話鋒一轉，“禮部尚書之位不好爭，禮部之下設有四司主，那三位都德高重，尚書之位要靠人多推舉，我只怕……”

“怕什麼，這不是還有我父親嗎！你是祝家婿，我父親一定會幫你的，鸞，你說是不是？”

祝沉檀忽然就點了默不作聲的祝鸞。

眾人看了過去。

一見沉默寡言，半天悶不出個屁，也不知在神游什麼，龐氏心里就急。

衛如琢也擰著眉頭沒說話。

祝鸞被人看得很煩，只能敷衍點了點頭。

龐氏卻打了的臉，“祝大人真的愿意出力幫忙嗎？”

“夫人說的哪里話？”祝沉檀笑說，“小妹雖然只是家中庶，可父親還是疼的，屋及烏，自然也會幫襯如琢，況且，再不濟還有我母親呢。”

是啊。龐氏看向祝沉檀。

忽而想起來，朱夫人母家門庭也是相當不錯的，有朱家，祝家幫著，還不夠嗎？

龐氏一下就高興起來，可高興不到一會，又想到了祝鸞的出……

朱夫人會幫嗎？

若衛如琢娶的是祝沉檀該多好，看看這祝鸞半天悶不出聲響來，龐氏強忍下不喜，免得破壞了興致。

晚膳擺在花廳里，龐氏吩咐人做了很多飯菜，熱熱鬧鬧給衛如琢慶祝，還說明日要把他的小妹都給請回來，好生賀賀。

眾人都很高興，除了祝鸞。

吃了藥，臉蒼白，心里有事胃口不佳。

夜里，安置了祝沉檀住的院子，回來之時，衛如琢已經沐浴凈去了浴房。

祝鸞看了看書房的亮，拖著酸累的子去沐浴。

梳洗期間，明芽不了在耳邊喋喋不休，替數落祝沉檀出氣。

“大小姐說那些話，表面上是幫您，背地里不還是在夸耀自己，奴婢覺得不安好心。”

祝鸞緒不高，“……長姐說得不錯，我幫不上衛如琢什麼了。”

衛家的人嫌棄，很正常。

不得父親和嫡母喜，生母也早早去了，即便母親還早，也沒什麼強大的家。

明芽給著頭發的時候，想到一件事，忽而湊到耳邊，提議道，

“小姐，您不如去求求沈世子幫忙？”

第23章 第23章私。

祝鸞一頓，起先還以為自己聽錯，抬頭看明芽，眼神浮著不解。

對方顯然也意識到這個人的名字提得十分不合時宜。

明芽眼神躲閃，給頭發的作慢了一些。

祝鸞還在看著明芽。

忍不住在想，是不是和沈景湛走得太近，現如今已經不合時宜了。

否則，明芽怎麼會讓去求沈景湛幫忙？

祝鸞一時之間沒說話，明芽被看得打鼓，換了一張帕子給頭發，與此同時又解釋道，“奴婢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沈世子是一個很好的人，說不定會幫小姐呢？”

“您如今在衛家的日子越發難過了，若是能夠讓沈世子幫襯一把，您也能夠寬泛一些。”

祝鸞自嘲一笑，“我與他素昧平生，不過偶然相遇幾次，為何要去求他，何況若真的到了那一步，他又怎麼可能會幫我呢？”

“為何不會幫您？”明芽卻不贊同，“奴婢覺得沈世子……”

祝鸞又抬眼定定看著了。

明芽跟許多年，自然知道在擔憂顧慮些什麼，連忙解釋并非誤會兩人之間，而是，“奴婢覺得沈世子是個好人，他見小姐困苦，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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