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侍立的下人個個低著頭,噤若寒蟬。
門外忽地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婦人猛地抬起頭看向門口,待看到來人后,眼中的期卻又暗了下去,以手支額,閉了閉眼。
進來的是一名年歲大約十八九歲的,穿一鏤金蝴蝶花紋蜀錦,發間簪了一支鏤空蘭花琉璃釵,樣貌昳麗,高鼻櫻,眼若桃花,只是眼中同樣帶著微紅,仿佛不久前才哭過。
兩邊的侍見子進來,紛紛行禮:“見過二小姐。”
來人正是晉王府二小姐,秦雨煙,而桌邊坐著的婦人則正是晉王妃氏。
今日本該是晉王幺秦依依的及笄禮,可是這場及笄宴的主角卻在一月前隨晉王一起南巡游玩時不慎失蹤,直到現在也沒找回來。
因為這事,晉王府私下里已經鬧翻了天,個個都愁云慘霧,日夜不安的。
秦雨煙走上前,將后丫鬟手中的托盤上的銀粥端下來,放到氏旁邊的桌上,看著氏憔悴的臉和眼下的烏青,心疼地勸道:“娘親,您昨日都沒怎麼吃東西,再這樣下去,依依沒找回來,您就該先垮了。聽兒的話,先吃些東西吧?”
氏搖了搖頭,抬眼看著大兒那與小兒有些相似的眼睛,想起了以前幺兒甜甜笑著給自己肩,在自己跟前撒的模樣,眼眶又一次發紅。
秦雨煙正不知如何是好,門外的丫頭正好來報,說是王爺和世子爺回來了。
說話間,晉王秦越和世子秦錦江已經走進了屋里。晉王一家模樣都生的好,雖已過不,卻并不見老態,依舊宇軒昂,世子還未及弱冠,但也已能看出其儀表不凡。不過此時兩人的臉都不太好。
見他們兩人進來,秦雨煙連忙扶著氏起了,滿眼期盼地走到晉王跟前。
“如何,可有消息了?”
晉王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氏差點沒站住,眼淚再也忍不住從眼眶中滾落下來。
“我苦命的兒啊,這可怎麼是好,才十六歲,從小又沒出過門,若真是有個三長兩短,讓我怎麼辦哪。”
一想到從小千疼萬寵長大的兒,如今還不知在什麼地方苦,可能正眼地等著們來救,氏就心如刀割,恨不得馬上那拐走的人千刀萬剮。
秦雨煙也忍不住哽咽起來,看著晉王道:“怎麼會這麼久還沒有消息?爹爹,要不要與皇上說一聲,多派些人去找呢?”
晉王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可,王公貴失蹤可不是件小事,只可暗地查訪,不能大肆張揚。一來也是為著依依的名聲著想,而來也是怕有心人知曉,反而會害了依依。”
若不是為了這兩點,他早就挨家挨戶地去搜了。
秦雨煙眼神暗了暗,哽咽道:“那怎麼辦?小妹才那麼小,若真找不回來……”
晉王的眼眶也有些了,他又何嘗不著急擔憂。拍了拍秦雨煙的肩膀,晉王安道:“不會的,圣上已經讓左相把他的大公子凌暮召回來了,凌公子人脈廣,肯定有辦法,還有言柏,也一直在找,肯定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秦雨煙這才點了點頭,看著父親和哥哥臉上疲憊的模樣,便知道昨夜估計又沒怎麼睡,正要吩咐下人備一些熱水和吃食來,就見方才稟報的下人又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稟王爺,世子爺,二小姐,左相大人派人來報,說是左相大公子已經回了京城,馬上到相府了。”
晉王眼睛亮了亮,“去回稟一聲,本王即刻過去。”
晉王早等著左相公子回來,如今飯也不吃了,馬不停蹄地又帶著世子一道出去了。
秦雨煙送到門口,看著父親和哥哥出了門,在看看廳中擔憂傷心的娘親,了眼角的眼淚,轉而抬頭天,雙手合十,在心底默默祈禱。
“三妹妹,你可千萬不要有事,一定要快些平安回來,娘親,哥哥,我,還有言柏哥哥,都在等著你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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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城,祈安院。
因著陸祁說要將嵐兒調進來的一句話,柳兒一整個早晨,臉上的笑意都沒下來過。見陸祁用過早飯,卻并未如以往一般帶著維寧出門,而像是要往書房去,柳兒心中急于表達謝意,總想主做些什麼,遂大著膽子問道:“大爺可是要去書房?”
陸祁腳步微頓,回過頭,嗯了一聲。
柳兒福屈膝,睜著亮亮的眸子,略帶期待道:“那奴婢伺候您筆墨?”
這話一出,陸祁邊的維寧臉微變,心道這小丫鬟果然還是不太懂規矩,大爺的書房里可是從不讓大爺以外的人進去的,這下怕是會惹得大爺不悅了。
維寧對柳兒印象不錯,覺著這小丫鬟討喜的很,正準備出口解解圍,就見自家大爺聽了柳兒的自薦,非但沒有如他所想的那般沉下臉,反而看了柳兒一會兒,隨即揚了揚,點了點頭。
維寧將要出口的話卡在了嚨里,看著柳兒眸子亮了亮,起跟著大爺進了書房,手掐了下自己的臉。
沒做夢啊,見鬼了這是。
陸祁的書房位于主屋的東面,門前種植了一排紫玉蘭樹,此時已經開了不花,散發著幽淡的香氣。
書房的布置也與主屋一樣簡潔明了,除了正中的檀木案桌,靠墻的青玉棋案,以及桌案邊正燃著淡香的綠釉狻猊香爐外,便是好幾排幾乎被擺滿了的書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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