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見張媽媽沒有怪罪，頓時呼出口氣，乖乖點頭，“是，柳兒知道了。”

心里的擔憂沒了，柳兒倒還記著另一件事，道：“張媽媽，您可是過來帶我去見老夫人的？”

還記著張媽媽之前說的話來著。

張媽媽也正好要說這件事，道：“不用了，我已經回過了老夫人，以后你也是這陸府的一員了，切記小心謹慎，莫要魯莽行事。”

聞言，柳兒心里小小雀躍了一下，眉眼帶笑地嗯了一聲。不管怎麼說，總算是有個落腳地了。

柳兒的模樣本就靈秀俏麗，一笑起來極其能染人。好的事本就能讓人心愉悅，更何況是靈的人。

張媽媽看著柳兒高興的如此容易，方才在老夫人院里積攢的一些郁之氣也散了些，擺擺手讓嵐兒帶下去先上些藥，心里思襯起了柳兒的去。

張媽媽是老夫人手底下的人，說的上是個不小的管事。除了各個主子院子里的大丫鬟，多由自己或老夫人安排外，其余灑掃侍奉的婢，主子院外其他的婢分配，還有府婢的出，基本都要從張媽媽這兒過。

如今老夫人既然已經點了頭，柳兒去哪兒也就按著張媽媽的意思來了。

其實這種有頭有臉的府里的丫鬟，面上是看資質，人脈等原因，但其實更多的還是看臉。各個主子院里，或者前廳里，五一不是模樣好的丫頭。畢竟若是有客人來訪，目的都是相貌鄙的侍，對于府里來說也是個掉價的事兒。

而這些地方，也是更容易被主子瞧見，指不定哪天就有了其他出路。所以其實張媽媽帶柳兒進來前，也難免或多或抱了些其他的心思。

不過想是這麼想，柳兒初來乍到的，也不敢冒險讓去前廳服侍，更何況今日還有了晚秋的事。

張媽媽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讓柳兒先在下人房周圍干點雜活，等悉了府里的人和事，再做打算。

張媽媽安排的很快，當晚便給柳兒安排了自己的床鋪，就在嵐兒旁邊，這一安排讓柳兒又高興了好一會兒。

陸府下人多，大家睡的都是長長的通鋪，一間屋子四個人。屋子也不大，只夠放得下四個人睡的床和沒人一個放東西的矮柜。地方雖小，倒是干凈整潔的很。

柳兒住的屋子里，除了和嵐兒外，還有兩個人，一個碧云，一個碧蘭，兩個人都在廚房做活兒。兩人直到快歇息時才回來，都累的夠嗆，聽說來了新人，只草草打了招呼就各自睡了。

許是因為睡在“自己”的床上，不再如在張媽媽家時占了張媽媽的鋪位，旁邊睡的嵐兒又是到的新朋友，柳兒這一覺，竟然睡的格外踏實。

第二日，三聲，卯時將至，便是府下人起的時辰，柳兒也隨眾人一道起了，開始了討生活的第一天。

張媽媽事多，沒法親自帶，便讓別人替了嵐兒在后花園的活計，讓嵐兒先帶柳兒幾天。

下人房的雜活不多，飯食等都有廚房和洗房包了，要做的無非就是掃地除塵，灑水燒水等事。

聽起來不難，柳兒也信心滿滿，卻沒想到真正做起來時，卻與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在柳兒第三次取水壺時，差點被剛燒好的熱水燙到時，嵐兒終于看不下去，走上前拿下了柳兒手里的水壺，將人暫且帶離了對來說是危險的地方。

帶著人走到角落里，嵐兒看看柳兒因為除塵弄得滿臉的灰，灑水時了大片的角，以及被水壺的拉環磨破了皮的手心，想著今日一整天，柳兒似乎都沒有做對過一件事，終于發出了忍許久的疑問。

“柳兒，莫非你以前，從來沒有上手干過活兒麼？”

柳兒也垂眼，挫敗地看著自己又痛又的手心，記不得了，但看這形，大抵是沒做過的吧。

其實已經很努力了，可是不論是撣子，還是水杯水壺，都不聽的使喚，不僅不按照的想法來，還弄得自己一傷。

不用回答，嵐兒已經知道了答案。

其實從昨日就奇怪了，柳兒不論是走路的儀態，吃飯的作，抑或是不經意間流出的一言一行，都很不一樣，的說不出來，只是覺得很好看，很優雅，像是從小到大培養過來的一樣，而且絕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能做出來的。

這也印證了之前的猜測，柳兒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再想想之前提到柳兒的家人時，難過的表，嵐兒更篤定了柳兒八是因為家道中落，才無奈被賣來做下人的。

這麼想著，嵐兒心里對柳兒的心疼更甚。

家是從小不富裕，干活干習慣了，所以無所謂。但是柳兒卻一下要接這麼大的落差，心里肯定比誰都難過。

看著柳兒有些無措的神，嵐兒安的拍了拍的肩：“沒關系，第一天做，難免會出錯，慢慢來就行。”

柳兒咬了咬，一言不發。

嵐兒想了想道：“不過我看你這手，也拿不了重了，好在這水差不多夠了，咱們一起去將院子周圍清掃一下吧，掃地你可會？”

柳兒猛地抬頭，眸子倏地亮了，“會。”

嵐兒點點頭，帶著人出了水房臨出門時回頭看了一眼比起之前甚至更了的屋子，默默嘆了口氣。

罷了，待會還是自己再打掃一遍吧。不然被驗收的張媽媽看到了，柳兒定然會被說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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