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隊的排練室雜得很,黑電線纏繞一團,稍不留神就會絆倒,只有架子鼓四周是一片清爽的空地,好像自帶結界。
長時間看向斐然裝啞,是一件忍笑很辛苦的事。向斐然也裝得很辛苦,以往是輕松之舉,但他現在需要克制住跟商明寶說話的本能。
商明寶初來乍到,其余幾個員總逗,故意說:“別看felix很正經,其實來者不拒,像你這樣的小姑娘,我們過去半年見過不下十個。”
向斐然全程面無表,不爽,但也沒反駁。
聽到商明寶裝失地說:“啊是嗎?原來你是這樣的人……”,他目瞥向,意味深長而冰冷地挑一挑眉。
在固定用來煙的樓梯間找算賬。
“幫著外人一起調侃我?嗯?”他夾著煙的兩手指著的耳垂。
商明寶笑得快不上氣,躲他,被他按在懷里。親一親就了,彼此糾纏不清的氣息和“下次不敢了”的息聲被閉的樓梯間放大。
架子鼓的镲片,向斐然原本用的是樂隊上一任鼓手的,直到商明寶送了他土耳其已經退休的大師親手打造并刻上名字的镲片。
收到這份遲到的圣誕禮時,他臉上沒什麼特別的表,但作很鄭重小心,仿佛手里拿的不是金屬,而是一磕就碎的黑膠唱片。
收好禮,他喝著水,像是漫不經心地問:“你給他送過什麼禮?”
商明寶都沒反應過來“他”是誰,過了好長一會兒才意識到可能是鐘屏。
“嗯……”商明寶認真回憶著,眼波流轉,輕啟,正打算說出幾件時,被向斐然打斷:“別說了,不重要。”
商明寶認真地看著他眼:“這是我用自己賺的錢買的,那些是用信托買的,不一樣。”
對于自己竟能自食其力地買這麼昂貴的東西,都覺得驚訝了。自己親手賺錢給他送禮,這種滿足如此磅礴而,此前從未出現過在的生命里。
啊,五指桃。
商明寶跳到他懷里,仰著臉抱住他:“你是不是吃醋?”
向斐然斷然否認:“沒有。”
“你肯定是在吃醋。”
“完全沒有。”
“你就是在吃醋。”
“……”
商明寶得勝地抬了抬眼神,搖頭晃腦地說:“斐然哥哥的反弧原來這麼長,看到PDF時不吃,過了半個月才吃。”
向斐然把在窗臺上,兩手撐在窗沿,不裝了:“你還跟他做過什麼?”
他把曾跟別人一起做過的事都重新做了一邊。
商明寶有一天上課時突發奇想,將和向斐然做過的事都列了一遍。
好多頁紙。
才三個月而已,為什麼就已經是這麼長這麼長的清單?
等到分手了,上哪里去找一個陪把這些記憶都一一覆蓋掉的人呢?
那會是很久、很久的一段日子。
因為是第一次見向斐然的同事,商明寶今天穿得端莊了些。開春了,但紐約的雪反而一場接一場,溫度遲遲沒有回升,商明寶老老實實地套著輕而暖的棕大,頭發長了一些,將齊劉海造型改了,變為中分。
林犀給倒了杯水,還問要不要吃糖。
商明寶看到有些不好意思:“你上次問我時,我們確實還沒有在往呢,不是故意騙你。”
林犀回想起來,笑道:“有瞞也沒關系啊,又沒有義務。”
又委婉試探著問:“所以,你們是基于……那條準則在往嗎?”
那條準則指的是不婚主義。
商明寶點點頭。
林犀似有訝然,思索了一會,釋然笑笑:“其實……向博公開時,我們都以為他的不婚主義是躲避追求的托詞。原來不是。”
“他不是那種用主義標榜自己的人,他既然說了,就是認真的。”
林犀納罕地看了商明寶一眼。比大了四歲,自詡為比睿智,但這一刻笑著偏垂下了臉:“你說得對,你真的了解他。”
等向斐然回來后,他們組的人便一起去預訂的餐廳。
點餐向來是林犀負責的,對各人的口味及過敏原都記得很,問到商明寶時,點了一份海鮮拼盤和沙拉。
林犀起先沒有在意,直到看到商明寶將餐盤里的蝦一顆顆地放進向斐然那邊。
商明寶吃海鮮,但討厭吃蝦。也不是討厭,而是小時候過于喜歡,吃得太多,長大口味便變了。
海鮮拼盤里的是竹節蝦,沙拉里的是玫瑰蝦,都不便宜。是斐然哥哥請客,所以不能浪費,剛好讓他自己吃掉。
林犀一瞬不錯地盯著向斐然,了手中的刀叉。
不能當眾提醒商明寶他對蝦過敏,不僅場合不對,份也不對,但是……他會不會面不改地吃進去,然后等沒人時到找息斯敏?
幸好的是,包里一直有。
看到向斐然將蝦撥到一邊,林犀松了口氣,卻又到了莫名的恍惚。
商明寶也注意到他的作了,輕聲問:“你也不喜歡吃蝦?”
“過敏。”
反正是中文,別的人聽不懂,林犀原本就知,向斐然便沒收著音量。
商明寶張大,眨了眨眼:“我怎麼不知道?”
向斐然垂眼看:“現在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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