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里，東宮臨水戲臺的燈火亮了半宿。

顯懷了的太子妃娘娘看著心不錯，半靠在貴妃榻上一出戲一出戲地點著，直到太子殿下攏著最近新納的姬姍姍來遲，太子妃才緩緩地起迎了過去。

太子見太子妃過來顯然也有些意外，下意識將懷中姬猛地往外一推。

穿薄紗態婀娜的玲瓏子差點撲在地上，可才抬起頭，迎面就看到了太子妃那張笑容殷切的臉龐。

姬嚇得一哆嗦，了膝蓋就跪下了，“妾給太子妃娘娘請安。”

“起來吧。”

太子妃臉上依然掛著令人覺得舒心的笑意，只有近在咫尺的姬看見了眼底一閃而過的那抹凌厲之。

姬于是倉皇起，匆匆地行了叩拜禮后便逃一般地退了下去。

太子妃于是緩緩坐于太子側，繼續看著臺上未唱完的戲，目不斜視地與太子閑聊了起來。

“臣妾方才實在也是找不到殿下了，所以就擅自替殿下做了個主，幫著拿了個主意。”

太子妃說著從腰間出了一方帕，輕輕地捂在了鼻尖上。

現在懷著孕，對那些怪怪的陌生氣味敏地狠，而太子剛從“溫鄉”里爬滾打出來，這會兒上全是爛俗的脂氣，聞著就讓人頭疼。

太子看了一眼太子妃，佯裝一本正經地問道，“是什麼主意？”

太子妃莞爾一笑，抬手指了指坐在不遠正搖頭晃腦聽著曲兒的桑吉。

“臣妾覺得九王子對首輔大人的那個外室很興趣，便想著找個由頭，讓那子去伺候一下九王子。若是伺候得人滿意了，咱們與西羌重開馬市的事，興許就有眉目了。”

太子妃話音剛落，太子的眼前便豁然一亮，“太子妃此舉妙哉啊，你可真是本宮的賢助！”

太子妃垂首，微微一笑，“幫殿下分憂是臣妾的本分，殿下好了，臣妾才能好，臣妾好了，小皇子自然也就安好了。”

太子妃一邊說，一邊上了微微隆起的小腹。

太子爽朗一笑，握住太子妃的手了好幾下。

“對，對！父皇閉關以前最關心的就是能不能說西羌重開馬市，若是此事能，你當記一功！”

“殿下有心了。”太子妃聞言卻搖了搖頭語氣擔憂道，“只是臣妾怕陸大人不同意，畢竟臣妾瞧著陸大人對那子好像還在興頭上，寵得很。”

太子皺了皺眉，細細一想，忽然咧笑道，“這有何難，本宮明日就傳旨下去，點那子給九王子做陪客。

“什麼陪客？”太子妃一愣。

可太子卻越琢磨越覺得這個理由簡直無懈可擊，“九王子乃異鄉來客，又要在上京城住上一些時日，咱們也不能總把人拘在皇宮嗎，對吧。”

見太子妃認同地點點頭，太子又道，“但他一人外出總有諸多不便，本宮就給他安排一個上京城的侍做陪同，既不耽誤九王子親臨皇城了解我們大周的風俗人，又可暗中關注他的一舉一，真正做到知己知彼，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殿下英明！”太子妃聞言立刻點頭贊同，“如此一來，重開馬市的勝算就更大了一些。”

……

翌日，沈令儀剛勾完小半幅畫，就見喜鳶晃晃張張地跑了進來。

“姐姐，崇嶺哥讓我來喊你去前院書房，說是大人找您。”

喜鳶耍拳耍了一半，滿頭的汗珠還沒來得及一把。

沈令儀于是取了一塊帕子塞進了喜鳶的手中，自己則稍稍收拾了一下后便直奔前院。

只是這一路沈令儀走得并不快，因的腰，到了現在都還是酸的，兩條也提不上勁。

其實昨晚東宮那邊的筵席散的很晚，陸晏廷帶著回到竹院的時候都已經月上中天了。

偏男人心里那子勁還沒散，兩人回屋收拾完上了床榻，男人一個翻就了下來。

沈令儀最開始還掙扎了兩下，結果陸晏廷竟張就咬在了的鎖骨上。

小人吃了痛，咬著牙也發了狠，抬起手就猛得捶了陸晏廷一下，誰知就是這一捶，讓直接被男人折騰了大半夜。

一時間，帳里全是粘稠和的氣息，還有一既燃的歡味道，令人意迷的。

陸晏廷更是耐著子在磨，一點一點聽那些混賬的話，把小人急了，就開始細細地，聲音又甜又膩，又和疾風驟雨一般斷斷續續的，得陸晏廷本把持不住。

就這樣鬧到沈令儀徹底睡下前，儼然見著窗外都已出了一片昏白，外面的天都好像有些放亮了，可這屋依然還是春一片……

沈令儀就這樣如同消食散步一般挪到了外院書房，可還沒進去，就聽見陸晏廷在里面和人說話。

“他這是司馬昭之心，也不怕人盡皆知了。”

陸晏廷的聲音生冷，仿佛寒冬臘月吹來的一夾道風，讓沈令儀不打了個寒。

書房的門沒有關，沈令儀便探了子往里面看了一眼，見陸晏廷對面站著的是駙馬爺。

陸晏廷彼時也看到了，便很自然地抬手招呼進來。

沈令儀于是走進書房，先是笑著對宋明賢福了個，然后才乖巧地站在了陸晏廷的側。

“喜鳶說你找我。”小人仰起頭看他。

從陸晏廷的視線看去，沈令儀那瓷白如玉的脖頸上依稀還能看見他昨晚留下的痕跡，緋紅的幾個點，張揚又逞。

首輔大人于是極為罕見地神微怔，清了清嗓子以后方才說道，“太子有旨，任你為九王子的京城侍者。”

“京城侍者？”沈令儀不解，“這是什麼……東西？”

見沈令儀一開口陸晏廷就黑了臉，宋明賢只能著頭皮幫忙解釋道，“其實就是只要九王子一出宮，沈姑娘你便要跟著他的隨從一起，幫著九王子悉和學習一下我們大周的風俗人。”

沈令儀聞言張大了，好半天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那不就是……陪著他在上京城里頭吃喝玩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