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軍的辦事效率很高,不過半個時辰,有人就查到了沈令儀和九王子的行蹤。
但是讓陸晏廷和薛承楓都十分詫異的是兩人竟然這會兒已經出了城。
“出了城?”薛承楓把來傳達消息的護軍的話又重復了一遍。
護軍點頭,也是一臉的難,立刻屈膝跪地道,“西城門那幾個玩忽職守的士卒已經拿下,只等大人發落。還有,卑職等看守不力……”
眼見著陸晏廷臉是越來越不好看的薛承楓當機立斷地揮手打斷了下屬的認錯,厲聲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既然人出了西城門,那他們到底去向何了呢?”
“按著地上的馬蹄印看,應該是往仙湖的方向去了。”護軍回到。
話說策馬夜奔這種事,沈令儀以前是想都不敢想,但現在,卻顛得五臟六腑似移了位,人都差點要散架了,但是反觀桑吉,卻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畢竟西羌是游牧之地,那里的人從小都是在馬背上長大的。
沈令儀曾在書上看到過,說西羌各族不論男老皆會騎馬,且人人馬湛。
看桑吉,沈令儀就知道這話不假。
只是桑吉馬越好,他馭馬就越游刃有余,而沈令儀就覺得越慌,那種凌空而坐前后不著的覺讓覺得自己好像隨時都會從馬背上掉下去一般。
但又沒辦法抱住桑吉,所以不管如何顛簸,沈令儀的左手都死死地著座下的馬鞍,但即便是這樣,都只是讓勉強地穩住了子而已。
蒼茫夜下,前路迷濛不見亮,只有依稀的星月過道兩邊的樹影投下來,朦朧可辯。
就這樣不知道跑了多遠,沈令儀終于見到桑吉勒了韁繩,“吁”了一聲讓馬兒止了步。
下馬的一瞬間,沈令儀就撲向了一旁的大樹,瑟瑟發抖地干嘔了起來。
桑吉這才發現了的異樣,不跟在的后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沈令儀恨不得反手就給桑吉一個耳,但理智還是戰勝了的沖,只是再開口的時候,的聲音聽著就不那麼友善了。
“桑吉公子。”沈令儀緩了好久才過氣來,“我不知你這般大干戈地究竟是要帶我來這里做什麼,但是我想說,你私下買通城門士卒擅自出城是大罪,若是被人發現,是要出事的。”
“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但桑吉卻將此事看得格外輕松,“況且你們大周的規矩也太多了,像我們西羌,一無際的全是大草原,本不需要什麼城門,大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毫不約束的。”
沈令儀只覺眼前這個男人的思維方式過于獨斷和自我了,忍不住反駁道,“但我家大人見不到我,一定會找我的。我們兩個大活人出城,怎麼可能神不知鬼不覺!”
“你家大人是誰?”桑吉聞言好奇地低下頭問。
沈令儀被他寬厚健碩的軀欺在樹下無可躲,但卻依然不敢在這種不清楚對方是誰的況下隨意地提及陸晏廷的份。
“我說了,公子也未必知道。”沈令儀顧左右而言他,“況且今日與我同行的還有我的朋友,們也不會對我置之不理的。”
“那今晚你怕是見不著你的朋友了。”桑吉說著又咧一笑,一臉無辜。
沈令儀簡直要被他那種萬事無謂的姿態給惹惱了。
“為何?”氣地一把甩開了桑吉撐在樹干上的手掌。
“因為那個城門,我只讓他幫忙放我出去,并沒有讓他等我回去啊。”桑吉聳肩,“再說了,讓他半夜放我進城,他更沒那個膽子!”
“你可是西域來使啊!”沈令儀覺得眼前的這個人簡直莫名其妙不可理喻,“好,咱們現在先撇開份不說,就說我之前還幫著你找回了荷包,荷包里也有對公子你來說很重要的東西,那麼我不求公子你對我要恩戴德,但起碼你不能如此恩將仇報吧!”
可桑吉聽了卻依然角帶笑,“怎麼就恩將仇報了呢?正因為你幫我找回了我額姆的,我才覺得你與我是有緣人。”
桑吉的這番話讓沈令儀覺得啞口無言。
可就在這時,桑吉忽然從腰間拿出了一個小盒子,然后和沈令儀說道,“因為有緣,所以我想把你介紹給我額姆。”
沈令儀一愣,皺了眉,“這是什麼?”
“我額姆的骨灰。”桑吉說。
沈令儀瞪大了眼睛,嚇的往后一退,整個人頓時撞在了寬的樹干上。
“哦,應該說是我額姆的一點骨灰。”桑吉說著握了手中的盒子,飛揚的神立刻黯然了不。
“我從小啊,是跟著我額姆長大的,我額娘份低位,我一生下來就被抱回了我阿瑪邊,要不是我額姆帶著我,我很小的時候就要病死了。”
桑吉的這番話,讓沈令儀的緒變得跌宕起伏,再也說不出一句指責的重話來。
“我額姆以前和我說過很小的時候曾跟著當時的使者來過一次大周,那次大周之行讓我額姆記憶深刻,直到很多年很多年之后,提及大周,我額姆都是滿臉的開心,說要是有機會,想再去城外的仙湖看看,吃一吃湖邊漁家釀的米酒,再來幾塊米餅,就一生無憾了。只可惜啊……”
桑吉沒有把話說完,沈令儀也沒有接話,因為這個故事的結局基本也已經猜到了。
可是很快的,桑吉似乎就從憂思中緩過了神。
“不過我額姆走的時候很安詳,高壽仙逝,被真主阿拉帶走的時候已經八十歲了。我額姆這輩子啊,大概除了沒法再來一次仙湖之外,也沒有什麼讓不忘的俗事了。”
“公子的一片赤誠孝心,你額姆在天之靈肯定都會看到的。”沈令儀不出言安他。
桑吉點點頭笑道,“那是自然,本來這次來上京城的使者中是沒有我的,我不過是躲在隊伍里面一路溜出來的。”
“你……”沈令儀一聽又覺得眼前一黑,人都差點背過氣去。
“你怎麼這就害怕了?”桑吉眼見沈令儀慘白著臉,突然放聲笑了出來,“我發現你們上京城的子真的都是滴滴的,大驚小怪,就這點事兒而已,看把你給嚇的?我本還想著一會兒讓你和我一起水葬額姆的骨灰呢,現在看來,你大概是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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