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晏廷的這番話在沈淮竹的心中引起了陣陣激,如駭浪一般席卷淹沒了他本就輕淺的呼吸。
他如鯁在,一時之間五味雜陳說不出話來。
沈淮竹心里很清楚,陸晏廷會當著他的面直言不諱地說出這番話,是因為東宮的那件事。
事實上,今日發生事的時候,應該在東宮值守的人是他沈淮竹而非薛承楓。
當值未在,東宮出,要是當時這事兒不是薛承楓機敏出頭幫他了下來,只怕這會兒對他的責罰就不是挨軍杖這麼簡單了。
所以事后,沈淮竹才會犯上覲言,懇請太子殿下降命讓他徹查此事,千萬不要傷及無辜。
他本意是好,亦為忠誠求實,但卻實實在在打了太子殿下的耳。
以下犯上,罪重不述,太子當場駁了他的請求,沒有后續的刁難,已是格外難得了。
是以今晚,陸晏廷才會急召他來竹院,因為這一課,他必須要手把手教會沈淮竹。
“卑職只是……覺得對不起薛統領。”沉默良久,沈淮竹終于垂首松了口。
陸晏廷這才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起,然后說道,“薛承楓會替你出頭,并非因為你是沈淮竹,今日換誰,他都會這樣做的。他為統領,護住下屬是本職,護不住了才是失職。如此的事之道,若是將來你自己做了統領,也應如此。”
“卑職明白。”沈淮竹點點頭,口吻里已沒了之前的不甘與憤懣。
陸晏廷見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便想著繼續點一點他。
“你的份特殊,不知道的只當你是薛統領的同鄉晚輩,知道的就以為你是我安在三殿下那邊的眼線。福貞公主的子是難纏了一些,你且也不用想那些復雜的事兒,只要關注眼前即可。”
眼前即可。
沈淮竹聞言謹慎地問,“大人是說……公主嗎?”
說實話,在此之前,沈淮竹確實從未仔細想過薛承楓或者陸晏廷將他安排在福貞公主邊的真正用意。
陸晏廷聞言也不點破,只垂眸看著他道,“朝堂紛云涌,不是只有前殿,也有后宮。有時,讓你守著一個人未必是要你護著,但有時候也就是希你能護著。人不同,立場不同,用意就不同。”
“卑職……定不負大人之托。”沈淮竹聽罷屈膝打了個千兒。
陸晏廷點點頭,看了一眼投在菱格窗上的那抹纖細影道,“去吧,和你阿姐去說會兒話,等你很久了,聊完了就讓棲山早點帶你下去休息。”
前院廊下,沈令儀捧著個漆木匣子確實靜候多時了。
看到沈淮竹推門而出,等了一會兒,沒看見陸晏廷的影后方才小跑著迎了上去。
“和大人聊完了嗎?”站定以后的沈令儀微微揚起了頭。
十幾日不見,竟覺得淮竹好像又長高了一些,只是他的量依舊清瘦,面龐看著也沒什麼,不過氣倒是比之前足了許多,肩背筆,如松如竹,氣有神。
沈淮竹點點頭,眼底出一片。
“宮里的一切可都習慣?”縱使沈令儀心中萬般好奇,可卻謹慎地并未詢問淮竹今晚來竹院的原因,只關切地問起了他的日常起居,“天熱了,營房里換了薄被沒有?還有,與同僚之間相得可都好……有、有沒有人欺負你?”
沈淮竹耐心十足,慢條斯理地逐一回著沈令儀的話。
“已經換了薄被,有侍主管左右打點的,一切都習慣,同僚也都很好相。”
“吃的好嗎?”沈令儀的關切自然只能繞著食住行。
沈淮竹笑,“宮里的膳食總不會差的。”
“那怎麼我瞧著你都沒長,長個兒了?”沈令儀嘆氣,卻也知眼下這是難得的相聚,不應在弟弟面前這般流傷,便又忙改口道,“這匣子里有些涂抹跌打損傷的藥膏,是專門給你準備的,還有幾張銀票,數額大小不等,你看著用。”
說著便把手中捧著的匣子遞了過去,毫不意外地,沈淮竹徑直就搖了頭。
“阿姐,我不缺銀子的。”
“不,你聽我說。”沈令儀卻搖頭堅持道,“我知你不缺銀子,但這些也不是全給你的。如今你在宮中當差,每月能休三日,匣子里有個舊宅的地址,在九柳巷的最里面,租契在我這兒,但鑰匙我放在匣子里了。那些銀子你看著取一些寄給阿爹,剩下的是讓你去置辦老宅件的。”
沈淮竹聞言自然不做推辭一把接過,打開匣子看了一眼后問道,“阿姐你還有什麼吩咐盡管說,這事兒我來辦。”
沈令儀笑道,“宅子不大,但住我們幾口人足夠了,明日你去看了就知道,雖是舊宅,但屋頂什麼都修葺過了,屋主是我姐妹的一個同鄉。大娘為人爽快,也算是半個人,我先給了一年的租錢,后面的事兒等爹娘回來再議。”
“阿姐,你說,咱們今年一家人能在一起過個團圓年嗎?”沈淮竹聞言也是有些激。
姐弟二人盼來盼去,求的始終都是一家團圓,本以為這不過是最艱難的妄想,結果腳下這路竟是一步一步的走了,怎能讓人不歡欣雀躍!
“一定能的!”沈令儀說罷握住了沈淮竹的手,輕聲囑咐道,“所以你在宮中一定要克己守序,奉公勤業,大人……雖看著冷漠嚴苛不近人,但他為人端正嚴明,一定不會害你的。”
姐弟倆隨即又說了一會兒話,沈令儀看天不早了,便催促沈淮竹快些去休息。
目送沈淮竹走出回廊后沈令儀方才轉了。
本以為陸晏廷應該還在書房里的,結果竟迎面看到了那張眉眼濃烈俊逸斐然的臉。
“大人……”沈令儀嚇了一跳,退了一步才穩住了,連連捂著口定神,“你怎麼走路都不出聲。”
“我看著冷漠嚴苛不近人。”誰知陸晏廷竟步步近,一字一句地重復著沈令儀剛才說過的話,“你倒是說說看,我哪里冷漠嚴苛,又哪里不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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