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姚蓮心彼時也剛從震驚中回了神。

在陸晏廷說完那句“娶妻當娶賢，妻賢夫禍”，明顯看到胡氏一下子就泄了氣，然后福態的子直接癱在了地上，毫不見之前那囂張跋扈的氣焰了。

忽然，姚蓮心聽到耳畔傳來了沈令儀的聲音，萬萬沒想到，沈令儀竟會主地向首輔大人介紹起了自己。

“這位是蓮心姐姐，以前在秋水苑，一直對我多有照顧。我與也是多年未見了，沒想到今日竟在這里偶遇，本想著好好敘舊的，卻不曾想竟發生了這樣不愉快的事。”

這一回，沈令儀的聲音聽著便正常了許多，輕聲細語如涓涓流水一般，令人如沐春風。

陸晏廷聞言對著姚蓮心微微頷首一笑，然后才對沈令儀說道，“今日只怕有些不便，改日你可以請人來竹院小聚。”

面對陸晏廷的禮貌相待，姚蓮心寵若驚，連連低下頭福行禮，不等陸晏廷發話都不敢起。

沈令儀一心兩用，一邊手去扶姚蓮心，一邊轉頭問陸晏廷，“今日為何不便？”

“都遇著了，不得隨我回去嗎？”陸晏廷瞪了一眼，又下意識看了看已經被丫鬟攙扶起來的胡氏道，“還是想和人再吵一架？”

陸晏廷這句話說的不輕不重，正好了胡氏的耳。

聞言子便重重一晃，搖搖墜的，要不是有丫鬟攙著，只怕又要摔倒在地了。

一旁的馮縉見狀已經忍無可忍了，咬牙切齒地沖丫鬟輕吼，“還不快把你家夫人帶回去，杵在這兒想干嘛，還嫌不夠丟人現眼嗎？”

“馮郎……”胡氏自然是不甘心的，咬著牙裝模作樣地喊了一聲。

“喊什麼！”馮縉目兇地剜了一眼，“還不快滾！”

胡氏當即傻了眼，只覺手腳冰涼地愣在了原地。

親多年，胡氏知道馮縉不喜自己，可不管人前還是人后，兩人卻一直都是相敬如賓的，幾乎從未見過馮縉這般兇狠不耐的模樣。

而那邊，馮縉已經笑著上前輕輕握住了姚蓮心的手，和聲和氣地同沈令儀說道，“真不知道蓮心與沈姑娘竟有這般淵源，大人說的對，今日這糟糟的確實不是敘舊的好時機，改日，改日讓蓮心親自登門，與沈姑娘好好敘舊。”

見陸晏廷聞言不語，馮縉便輕輕地推了一下姚蓮心。

姚蓮心心掙扎了片刻，最終還是笑著對沈令儀道，“令儀，那我們改日再聚？”

本意自然是不希把沈令儀圈進馮府那些世俗之事的，但眼下看況是不太可能了。

而沈令儀聞言剛想點頭，卻被陸晏廷過的手摟了個正著，然后，男人又不由分說地邁開步子將往不遠的扶梯口帶去。

早就站在一旁張了許久的掌柜見狀，終于長長地吁出了一口氣，然后笑逐開地跑到陸晏廷的面前獻起了殷勤。

“大人，雅間都幫您留好了，您先請上座！”

陸晏廷聞言，頭也不回地喊道，“馮縉，別愣著了，把人都帶上去，用完了膳，大家該干嘛就干嘛去。”

說著又低頭對掌柜說道，“再準備一間雅間，臨窗帶臺的，上幾道特菜，兩人吃就夠了，要快。”

“得嘞！”掌柜連連點頭，打了個千兒彎下腰給陸晏廷引路，“您樓上請。”

……

一場鬧劇因為陸晏廷的一聲吩咐方才戛然而止，周圍一眾看熱鬧的人紛紛做了鳥散。

只是誰都沒發現，在二樓蔽的走廊盡頭，一抹倩的影趕在陸晏廷和沈令儀上樓前匆匆地從扶欄收回了，然后神不知鬼不覺地閃進了一旁虛掩著門的雅間。

與此同時，樓下茶桌邊，馮縉還在代姚蓮心。

“你先回去，若是回頭遇著夫人再為難你，你不用搭理，只要把平哥兒給帶好了，一切的事等我晚上回去再議。”

姚蓮心聞言點點頭，順勢還看了一眼消失在扶梯口的沈令儀的背影，不好奇的問馮縉，“我相的那位妹妹與首輔大人……是何關系？”

“這些不該你問的別問。”馮縉搖了搖頭。

他并沒有多嚼舌，只催促姚蓮心趕回府，然后才張羅了一旁已經等了許久的同僚們齊齊地上了樓。

二樓臨窗的雅間，沈令儀剛剛坐下，余就掃到了樓下那抹悉的影。

醉仙樓的門口彼時停著好幾輛馬車，還候著幾頂轎，只見姚蓮心與其中一個轎夫攀談了幾句后便掀開簾子坐了進去。

轎搖搖晃晃地，很快就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長街中。

沈令儀這才轉回了頭，迎面對上了陸晏廷的目。

“這個點兒，大人怎麼會在這里？”

算算時間，自那日兩人在城門口分開之后，沈令儀已經有整整五日沒有見到過陸晏廷了。

是知道崇嶺有回來幫陸晏廷收拾過換洗的什麼的，但是與崇嶺也沒過面，對陸晏廷的行蹤就更不清楚了。

陸晏廷一邊挽著袖一邊親手煮起了茶，聞言只神淡淡道，“閣里這幾日忙的不可開，今兒好不容易得了個空，我就想著順道把人都帶來犒勞一下，吃飽喝足以后讓他們趕回家休息，等過兩日再宮。”

他說著取了一只泡好的茶杯放在沈令儀的面前，然后不懷好意地笑道，“只是不曾想竟歪打正著，看了一出好戲。”

為了南陵那邊的事，滿朝上下都沒閑著，閣更是了據點，三省六部只要是個人，就都要來個院合議事宜。

陸晏廷帶著那幾個閣大學士忙得腳不沾地，直到今早才多理清了些頭緒。

眼看著后續還有一堆爛賬要算，陸晏廷便當機立斷地把幾個閣大學士全都帶出了宮。

說來也是巧，本來他們一行人是準備去瓊樓閣的，結果到了岔路口也不知是誰笑說了一聲很久沒有嘗過醉仙樓的菜了，所以才有了方才那一幕偶遇。

眼見小人聽完以后也沒什麼太大的神變化，陸晏廷忽然傾了，住了沈令儀的下顎強迫看著自己。

“幾日不見，我們皎皎想我嗎？”

男人問得直接，沈令儀還來不及作回答就已經紅了臉。

“我……”

可才說了一個字，男人就瞇著眼警告道，“想清楚了再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