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蓮心抿著道,“是我不讓說的,我也就這點手藝,每年給大家嘗個鮮,一點心意而已,說穿了大家都為難。”
沈令儀了然地點了點頭,忽然假裝瞪了眼。
“不對,媽媽一定知道,這麼明的人,我還記得每年清明都會惦記歸雀姐姐帶沒帶那清明團子回來呢!”
姚蓮心聞言了眼神,“程媽媽應該是知道的。”
“那就我一個被蒙在鼓里?”沈令儀有些懊悔了。
想當年因為程余嫣勒令和秦歸雀不準再和姚蓮心見面的時候一度是惱過程余嫣的。
不過當時確實是更不懂事,會不到程余嫣的用心良苦,只一味的覺得就是冷面無的壞媽媽。
“不,是你重義。”姚蓮心搖了搖頭,輕輕地握住了沈令儀的手。
沈令儀不調侃自己,“姐姐還不如說是因為我好騙呢!”
兩人隨即相視一笑,彼此之間的氣氛又輕松了不。
沈令儀于是又問姚蓮心,“姐姐現在過得如何,那位馮家公子對你可好?”
姚蓮心當年被贖的時候沈令儀還不太知道那些男之事,前后也只知道替姚蓮心贖的是位姓馮的公子,長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考取了功名之后還對姚蓮心念念不忘,也求了程余嫣很多次。
如此堅持了一年多,馮公子依舊初心不改,對姚蓮心始終如一,才換來了程余嫣的松口。
“我……好的。”見沈令儀追問的關切認真,姚蓮心便笑著點了點頭,輕聲道,“日子也是過得食無憂的。”
“那就好!”沈令儀很開心,忽而又好奇地問,“那姐姐可有做娘親了,是男孩兒還是孩兒?”
沈令儀會這樣問,是因為知道姚蓮心非常喜歡孩子,親相守,生子育兒,是姚蓮心對生活最大的期許。
誰知姚蓮心聽了的話臉上表驟然一變。
可就在沈令儀慌地以為自己說錯了話的時候,忽見姚蓮心輕輕一笑,然后點了點頭道,“有的,是個男孩兒,今年已經快五歲了。”
沈令儀喜出外,由衷地替姚蓮心到高興。
“真的嗎?五歲了呀,那一定長的很可,蓮心姐,這可真是太好了!”
沈令儀正開心著,忽聽邊上傳來一陣奇怪的笑聲,直接蓋過了的聲音。
“喲,我說怎麼今兒這醉仙樓飄著一子悉的香味兒呢,原來是妹妹在這兒用茶啊?你說,這不是巧了嗎?”
說話的人聲音尖細,似著嗓子一般,含含糊糊地,可那出口的話卻格外的沒有禮數教養。
沈令儀飛快地轉頭看去,見茶桌邊不知何時站著個婦人打扮的子。
一張圓潤的玉盤臉看著福態滿滿,青黛峨眉似月,杏眼單狹長,不算細膩雪白的皮上敷了一層厚厚的脂。
那容貌看上去周正有余而艷不足,打扮過后也只勉強多了一點點致的風姿而已。
沈令儀不認識這個婦人,正想問是誰,一旁的姚蓮心已經簌簌站起了,恭恭謹謹地沖著那婦人行了個半蹲禮,輕聲喊了一句“夫人”。
那婦人聞言冷哼一笑,然后沖著一旁的小丫鬟使了個眼。
小丫鬟心領神會地走上前,一邊揮著手把沈令儀往邊上趕了趕,一邊拉出了桌邊的空椅子,用袖子抹了抹椅子上的浮灰,然后引了那婦人過來落座。
隨即,小丫鬟又扭頭上下打量了一番沈令儀,然后趾高氣昂地問,“姑娘是什麼人,和我們家姚姨娘是什麼關系啊?”
沈令儀皺了皺眉,還沒張口,就見一旁的姚蓮心已經張開手將護在了側。
“夫人,這是我……娘家認識的街坊妹妹,今日正巧與偶遇,便……便聊了兩句。”
姚蓮心對著這位“夫人”很是謙卑,沈令儀甚至覺得若不是此刻酒肆,周圍皆是陌生人,只怕姚蓮心說話的時候就要跪下了。
那“夫人”聞言睨了沈令儀一眼,似漫不經心地了住的擺,連正眼都沒有給姚蓮心一下。
“呵,娘家妹妹?姚氏你同我都在一個屋檐下住了這麼多年了,你幾斤幾兩我能不知道嗎,你哪兒來的娘家啊!”
話一出,姚蓮心的臉頓時漲得通紅。
沈令儀見狀不對,剛想推開一直護著自己的姚蓮心,替說兩句話,卻見姚蓮心已死死地拽住了的袖,然后當作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一般笑著同介紹了起來。
“令儀,這位是胡姐姐,馮郎的嫡妻,大家見面就是緣分……你也可喚一聲姐姐。”
可姚蓮心剛說完,胡氏卻夸張地用手捂著,一臉嫌棄道,“喲,這緣分我可不敢沾啊,你認識的妹妹,那指不定是什麼風塵花街的姑娘呢。你說你喊我一聲姐姐我也認了,只當自己倒霉罷了,可你別讓什麼七八糟的人都來喊我姐姐,夭壽哦!”
胡氏有些沒皮沒臉,人坐在醉仙樓的大廳里,來來回回還有不旁的茶客路過,可竟就直接把這麼難聽的話往外倒,連半點面都不給沈令儀,簡直有辱斯文。
“夫人……”姚蓮心顯然也沒想到胡氏竟會這般不顧儀態禮節,一時間臉霎青。
然而胡氏邊的丫鬟顯然也是做慣了落井下石的事,聞言竟還不嫌事兒大一般走上前,提起桌上的茶壺就往姚蓮心的手中塞。
“夫人在府上總是夸姚姨娘是懂規矩的,讓奴婢們平日里都要跟姚姨娘好好學做規矩。奴婢看在眼里,也覺得姨娘既為姨娘,那不管是在府里還是外頭,都要做到孝敬夫人、伺候夫人的,姨娘說是不是?”
姚蓮心被熱燙的壺灼得了手,但又因為害怕摔了茶壺而忍著痛穩穩地將其捧住。
可坐在對面的胡氏見了卻又故意嘆氣道,“也難怪我總是說妹妹在府里這逢場作戲的姿態真是拿的好。”
說著眉目驟斂,讓原本就看起來不夠水靈圓潤的雙眸顯得越發地可憎不親了。
“怎麼?”胡氏再一次著嗓子道,“在府里給我倒茶你就愿意低三下四地跪在地上,可在外面,你卻連規矩都不愿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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