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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春》 第1卷 第93章 我最受不得別人威脅

萬州城這一趟,不管于于理,于公于私,孟齊雋確實都是要跟去的。

只是三人齊齊出,又要出發去萬州城,自然就引來了溫久卿和池凌洲的好奇。

但巧的很,凌洲城那邊池大將軍也飛鴿傳書送來消息,讓池凌洲和溫久卿若是理好了廬江的事,就可以準備打道回府了,不要找什麼賑災援救的借口在外面玩兒得樂不思蜀。

五人于是在廬江驛站就此別過。

分開的時候,池凌洲找了個機會悄悄地挨著陸晏廷小聲警告他,“首輔大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可千萬別忘記之前答應過我的事兒!”

陸晏廷目不斜視地看著不遠正在與溫久卿話別的沈令儀,冷聲冷語道,“你這麼想做平昌侯的媳婦,不如我想法子去和圣上幫你討個口諭如何?”

“什麼口諭?”池凌洲還沒反應過來。

陸晏廷睨眼看了看,“賜婚的口諭。”

池凌洲瞪大了雙眸,眼希冀,“當真?”

陸晏廷撇了撇,頭一回發現“矜持”這兩個字在池凌洲上怕是半點影子都找不到的。

那邊,溫久卿正在和沈令儀算日子。

“……應該要晚你們差不多半個多月的時間吧,凌洲城那邊還有些瑣事要理,我與池將軍要等涑的使者過境來談一些事。”

“涑要來談和嗎?”沈令儀有些好奇。

溫久卿笑著搖頭,“未必,不過廬江一穩定,涑也知自己勝算又小了一層,談和的意愿就會更強烈些。”

“那我就祝小侯爺你們旗開得勝!”沈令儀由衷一笑。

溫久卿點點頭,“借皎皎你的吉言,那我們上京城再見。”

……

與池凌洲和溫久卿分開之后沈令儀就跟著陸晏廷和孟齊雋上了馬車。

時辰還早,馬車走的不算特別快,晃晃悠悠了沒多久,就把沈令儀的睡意給晃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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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被陸晏廷折騰了大半宿,今兒早上又強打了一陣子神,撐到現在已是哈欠連連了。

陸晏廷見狀,順手攬過小人的肩,讓靠在了自己的膝蓋上,用眼神示意睡一會兒。

若是換做以前,車廂沒有人,沈令儀躺下也就躺下了。

可這會兒還有個孟齊雋正挨著車廂門坐著。

沈令儀躺下后剛好背對著他,頓如坐針氈,便是睜著眼沖陸晏廷直眨,滿是抗拒。

“怎麼,要不換我抱你?”但陸晏廷仿佛就是故意的一樣,不僅的肩不讓彈,還出言調侃,毫不避諱。

沈令儀暗中白了他一眼,卻也是因為聞到了他上淺淺的沉香而昏昏沉沉了起來。

只是,睡意來襲以前還想到之前與溫久卿聊的話,不由好奇地問陸晏廷,“廬江縣的事,大人就算是理好了嗎?”

“怎麼,還要替我憂國憂民?”陸晏廷一手持書卷,一手卷起落在自己膝蓋上的發,輕輕地纏在指尖,問的漫不經心。

“小侯爺說,他要晚我們半個月回上京城。”沈令儀鼻音濃濃,倦意真就上了頭,“我要算算日子。”

陸晏廷繞發作一頓,將目從手中的書卷緩緩地移到沈令儀的臉上。

“算什麼日子?”

“鳴岐先生給我留了課業,小侯爺答應幫我把課業寄給先生,我要算算時間,半個月來不來得及寫完。”

陸晏廷嗤之以鼻,“就是那本《稽首和南帖》?”

但這一次,回應他的卻是淺淺的呼吸聲。

陸晏廷見狀,抬手扯過了放在一旁的披風,撐開后將其小心翼翼地蓋在了小人的上。

然后,他抬眼,迎面就對上了孟齊雋那雙充斥著不甘和忿怒的眸子。

孟齊雋滿以為陸晏廷會就此說些什麼,但是首輔大人并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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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竟就這樣輕飄飄地勾著微微一笑,然后重新將目落在了手中的書卷上。

孟齊雋覺得那一瞬間,自己滿腔的怒意仿佛是揮出的一記重拳生生地砸在了一捧棉花上,悄然無息又毫無損傷。

他整個人都抑制不住地抖了起來。

“孟大人想好了嗎?”忽然,陸晏廷還是開了口,只是說話的容和沈令儀卻無半點干系。

孟齊雋一愣,只覺得自己現在整個人被兩思緒左右拉扯著。

于公,他不得不承認,這短短幾日的相,讓他對陸晏廷這個人有了全新的認識。

此人不愧是位高權重的當朝首輔,事果斷敏絕,毫不拖泥帶水,把控全局的當下還能堅持一心為民之道。

廬江萬難,因為有他,竟生生的殺出了一條路。

不管是人力、力還是財力,陸晏廷都給整個廬江城開了直通的先河,更甚者他還承諾他,接管廬江,一切要事可先斬后奏,這因地制宜的法子也只有首輔大人能一言即出,蓋棺定論。

但是偏偏于私,孟齊雋對此人卻是萬般憎恨。

他趁人之危強占民,拿住旁人的弱點肆意踐踏,卻只為了滿足一己私,此等卑劣行徑,實在不是君子所為。

不,他非但不是君子,簡直就是無恥至極。

孟齊雋只要一想到沈令儀日日夜夜活在此人的“威”之下不見自由,他就恨不得提劍抹了陸晏廷的脖子。

如此冰火兩重天的思緒糾葛反復困擾著孟齊雋,讓他這幾日過得簡直是苦不堪言。

“此事,我要等見過師父以后再做定奪。”

但其實孟齊雋心中已對接管廬江一事默認了,只不過認不認是一回事,說不說又是另外一回事。

畢竟他清楚了,廬江城,好像是他可以拿住陸晏廷的唯一把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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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次,孟大人又失策了。

只見陸晏廷聞言輕輕一笑,然后他將手中書卷往側一甩,盯著孟齊雋一字一句道,“孟大人或許不太清楚我的脾氣,我這個人,最不得的就是別人威脅。”

孟齊雋一愣,心跳驟然快了快。

“我第一次問孟大人,是尊重大人支援廬江的義舉。可是第二次,我就沒什麼耐心了。”陸晏廷聲凌厲道,“我不是皎皎,不會輕聲細語地給大人分析那些利弊關系,大人是實打實在場上干了這麼多年的,腦子不會還比不過一個天天待在后院描紅作畫的小丫頭。孟大人若是這點都拎不清,那這廬江城,就不勞煩大人接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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