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寧眼中的恨意顯而易見,滿得完全不加掩飾。
沈令儀腦海中想過無數種對策,可最后卻選擇假裝一臉驚慌失措的模樣,然后暗中咬破了自己的,用痛出了眼眶里的清淚。
“公主饒命,求公主饒命!”
沈令儀本就跪在地上,眼下更是將潔的額頭磕在凹凸不平的鵝卵石上,聲淚俱下地討著饒。
到底是在萬寧院子里待過很長一段時間的人,沈令儀知道萬寧是個吃不吃的子。
與此同時,心里仿佛有個聲音在告誡自己一定要穩住耐心拖住時間,或許本就命不該絕,此事還有轉機。
可轉機是什麼呢?
沈令儀很清楚,轉機只能是陸晏廷!
但是今晚陸晏廷卻本不在城,也就是說假如竹院的知春他們一直沒有發現自己被萬寧綁架了,那今晚的,一定兇多吉。
清辭絕麗的人兒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了萬寧的眼,果然讓生出一手握對方生殺大權的錯覺來。
于是高傲地輕輕一笑,一把抓住了沈令儀的發髻強迫轉過頭看向了不遠依稀有些亮的地方。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你帶到這個地方來嗎?”
沈令儀搖了搖頭,下意識地蜷了一下子。
此刻跪在被河水滲的鵝卵石上只覺得冷,瑟瑟發抖的模樣倒也本無需假裝可憐了。
萬寧指了指前方,隨即輕輕的在耳邊說道,“那條路就是出城的道,三天以后,我就要經過此,告別上京城,前往北遼和親。”
沈令儀瞪大了眼睛,臉上終于出了一驚訝。
“沒錯,你瞧,我如今貴為公主,是不是理應替大周分憂解難,哈哈哈……可是為什麼是我?你說,為什麼是我!”
萬寧說著用力拽了拉住沈令儀發髻的右手,無限的憎恨使徒然發了狠勁,手上的力道大得不得了。
眼前的這張臉,從某些角度看確實真的很像昭元公主,萬寧看著看著便瞇起了眼,心中的憤懣和不甘便越發的濃烈起來。
真可笑,不是嗎?
曾無比羨慕昭元,羨慕才是真正的金枝玉葉,羨慕的肆意灑,羨慕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驕縱。
可如今自己也了公主,大周朝賜的公主,但亦是為大周朝去送死的公主!
“沈令儀啊,若非是你,那日我和陸晏廷哪怕沒有事,也并不會如此的魚死網破百般不堪。因為你幾句挑撥離間的話,讓陸晏廷認定了我萬寧就是要害他的人。我氣不過,在端王府刁難你,結果他竟跳出來要幫你這個賤婢出頭,不僅威脅我,還威脅我爹,用一樁陳年舊案來讓我爹爹委服。沈令儀,你究竟何德何能啊!”
萬寧手勁很大,沈令儀只覺到頭發和頭皮都要被扯得分離開了一般,火辣辣的痛讓直接哭紅了眼眶。
可說的那些話卻讓沈令儀覺得一頭霧水,什麼陸晏廷幫出氣,威脅萬寧威脅穆王……這些事全然不知,陸晏廷從未和說過一個字。
“來人,把給我拖到河邊去!”
忽然,萬寧抬手松開了,卻又很快揚聲吩咐一旁站著的侍者手來拖沈令儀。
沈令儀的雙手還被束縛在后毫無還擊之力,兩個孔武有力的侍者便輕而易舉地就將拖到了水流湍急的河道邊。
下一刻,跟著一起走過來的萬寧更是二話不說直接將的頭按進了冰冷刺骨的河水里。
寒氣人的水流瞬間淹沒了沈令儀的口鼻,下意識地屏住呼吸,但急速流淌的河水一波一波疊加著蔓延上來,沈令儀沒法屏太久的氣,一個不小心就張了,悶氣窒息的覺瞬間涌上大腦。
那是一種荒誕又難至極的覺,瞬間的窒息讓恍然覺得自己靈魂都出了竅,整個人輕飄飄的幾乎沒有了知覺。
忽然,隨著眼前微微一亮,新鮮的空氣頓時又繞回了的鼻息間,那是萬寧將從河水中又拉了出來,扔在了布滿鵝卵石的河灘上。
可是整個大腦和五臟六腑的痛讓趴在地上的沈令儀沒了半點彈的力氣,如同擱淺的魚一般癱著,幾乎沒有了任何起伏的跡象,讓人看不清是死還是活。
“公主,前面來人了!”
忽然,一陣焦急的呼喊聲隨風傳了沈令儀的耳中,迷迷糊糊,很不真切。
“什麼人?”萬寧的聲音此刻聽上去也是慌了起來。
“看不清楚,好像……好像是皇城護軍!”
耳邊是萬寧和侍者的對話,沈令儀有所察覺,下意識想一,哪怕高喊一聲“救命”,但的卻一點兒也不聽使喚。
“把人扔進河里,快!”
最后時刻,在萬寧急促的命令下,沈令儀只覺得自己的騰空而起,然后很快的,就再一次沉沉地墜了刺骨的冰流中。
其實有那麼一瞬間,沈令儀倒是覺得死了也好,一了百了,免得還要天天在陸晏廷的面前俯做小逢場作戲。
但是下一刻,最后一求生的卻讓在不斷的下沉中力地掙扎了起來。
不,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陸晏廷說了,阿爹阿娘還有弟弟都已經在返京的途中了,很快的,就能和他們團聚了,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咽下這口氣!
忽然,被月鋪滿銀輝的水面上似破開了一道裂痕,然后,一抹玄的影仿佛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沈令儀本能地想喊,可一張卻只灌進了更多冰冷的河水。
的痛越來越強烈,窒息的盡頭如同無盡的黑暗一般,讓幾乎哭無淚。
就在這時,模糊的視線中映出一方廓,有人正在向游來。
終于,當即將及冰河最深的時候,那人出手,拽著的襟將地擁了懷中。
冰冷的河水在的四周肆意流淌,可卻奇跡般地聽到了一陣又一陣沉而有力的心跳聲。
那聲音仿佛帶著溫度,讓聽見了生的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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