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輕輕著,眼眶漸漸紅了,兩眼渙散得可怕,“你說,如果那個孩子還活著……也跟真真一樣大了吧?”
聞楓一聽,臉遽變,趕將真真塞進了顧碧彤的懷里,然后坐過去,側摟住了聞卿瑤,晃了晃,“瑤瑤?”
聞卿瑤定了定神,慢慢靠在了聞楓的懷里。
手,抱住聞楓的腰,閉上了眼睛。
安靜了很久很久,久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做夢還是清醒。
然后,輕聲說道:“哥,我知道你們為什麼一直把真真給我帶……”
“可是我明白啊,我也很清楚……”
“真真不是那個孩子……”
靜靜埋著頭,眼淚順著臉頰落。
你看,他什麼都不知道。
這樣多好。
-
春去秋來,凜冬將至。
南城的冬天,只有落葉和涼風。
聞卿瑤靜靜看著眼前的心理醫生,在一番暢談之后,手中的水杯紋未,甚至連一滴水都沒有潑出來。
笑著將水放在一邊,說道:“我覺得我以后可以不用再來了。”
馮沐深深看了一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道:“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聞卿瑤凝視他幾秒,忽地噗嗤笑了,“你還幽默的。”
“那必須的。”馮沐淡然自若地抱著手臂,“不幽默點,我自己也要吃藥了。”
聞卿瑤笑著道:“可是作為病人,我并不想再見到你了。”
站起,穿上外套,便推門而出。
馮沐端起桌上的那杯水,抿了一口,搖了搖頭,“你還會再來的。”
-
司機等在樓下,幫拉開車門,“小姐,直接回家嗎?”
聞卿瑤疲憊地靠在座椅上,看著亮藍的星空頂,只覺得刺眼得難。
閉上眼睛,說道:“去老地方吧。”
車子緩緩駛向大路,司機開得很穩,速度也不快。
等到了目的地,聞卿瑤已經迷迷糊糊睡了一覺。
下了車,走向那個早就無人居住的平房。
五年前就買下來了,時不時來坐坐,總歸也算是片刻的安寧。
慢慢走進臥房,輕輕躺在那張冰冷的床上。
閉上眼,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
如果重來一次,遇到他的時候,還會不會跟著他回來呢?還會不會一見鐘呢?
聞卿瑤將手輕輕放在腹部,那里有個跳躍的小生命。
喃喃自語:“媽媽帶你去找爸爸好不好?”
靜靜躺了一會兒,站起來,進了衛生間,洗了洗臉。
鏡子里的那張臉,曾經也笑得開心明,甜得像夏日里的花。
而如今,卻只剩下病態的蒼白和搖搖墜的軀。
低頭,看著肚子越來越大,看著那個小生命一點一點在肚子里長。
突然間,一個怪異的聲音穿耳而過。
一道鮮順著大往下流,越流越多,多得去用手捧、用手抓、用手堵,都無濟于事。
張大了,用力去喊,用力去呼救,然而周圍茫茫一片雪白,就像下過一場大雪,把所有的東西都掩埋了,只剩下了自己。
最后,風吹過,雪化了。
一張病床出現在眼前,戴著呼吸機的男人,沒有一地躺在那里……
“救救他,救救他們……我求求你……”
終于,被錮的聲音終于穿破了嚨,發地喊了出來。
聞卿瑤不顧一切地抓著四周能抓到的任何東西。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救救傅丞硯……”
“我不想失去了……”
“誰能幫我呢……”
“聞小姐?聞小姐?”
司機焦急的聲音穿在耳邊。
臉頰被重重地拍了幾下,聞卿瑤蜷著,猛地睜開了眼。
依然是明的上午,而自己還躺在平房臥室的床上,與剛才不同的是,臉頰附近的床單了一大片。
重重著,好不容易平復下來,這才發現,一的冷汗和淚水早已將自己從頭到尾洇。
-
熬過了寒的冬天,又到了春雨綿綿的時候。
聞卿瑤對著鏡子,從屜里拿出一瓶藥,吃了一顆,然后整理了一下頭發便出了門。
來到心理診所,自顧自地倒了一杯水端著,也沒看一眼馮沐詫異的表,徑直走到沙發邊,坐下,“我一直夢到南城下雪。”
馮沐癟癟,不合作的病人他見多了,但是這麼執著的病人,他是第一次見。
他從桌上拿起一支筆,在指尖轉了轉,“聞小姐,南城不下雪,北城才下雪。”
聞卿瑤低著頭,深吸一口氣,“我知道。”
過窗戶,和地照在臉上和頭發上,長長的睫垂在眼瞼,映出一條看不清眼底的影。
馮沐抬頭,有那麼一瞬間怔了一下。
如果這人沒有遇到那麼多事,該多啊……
他無奈搖了搖頭,“三年了,你不是走不出來,是本不愿意走出來。”
聞卿瑤鎮定地捧著水杯,“我問你,你談過男朋友嗎?你親眼看過男朋友中槍嗎?你見過男朋友戴著呼吸機躺在那一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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