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醫生看了一眼,淡笑說道:“我知道你沒病。”
聞卿瑤愣了愣,待視線逐步從他上轉移臉上,凝視了幾秒道:“跟我來吧。”
將心理醫生領到書房,關上門,“怎麼稱呼?”
“馮沐。”心理醫生下外套搭在椅背上,問道:“有水嗎?”
聞卿瑤隨意倒了杯涼水,“喝吧。”
馮沐沒接,“你端著。”
“……”又玩什麼把戲。
聞卿瑤懶得追問,坐了下來,“我哥付你多錢?我付你三倍,你在這打兩局游戲就走吧。”
馮沐搖了搖頭,笑笑,然后將一疊材料拿出來,“我跟你哥哥談過了。”
“喔。”聞卿瑤敷衍地應了應。
他抬眼,推了推眼鏡,又低頭,“第一次,被挾持在酒店四個小時;第二次,在科斯灣被海盜用手槍擊中;第三次,利布斯坎大炸事件經歷者;第四次,著名的聞氏千金綁架案……”
“是,一字不錯。”聞卿瑤淡然自若地點頭,“人生經歷富,我是不是應該出本傳記?說不定還能大賣,我得練練簽名呢。”
馮沐抬起頭,看著的眼睛,從眼底探尋著,然后輕聲哂笑,“我說這些事的時候,你的表現非常正常。”
聞卿瑤附和道:“對,我現在好得很,前幾個醫生也這麼問過我,我也淡定如常,所以你覺得我有病嗎?”
馮沐收斂了笑容,拿出一支筆在指尖轉了轉,“聞小姐,那如果我說,你本不是因為這些駭人聽聞的事件而抑郁呢?”
“……”聞卿瑤一怔,“你什麼意思?”
馮沐眼神凝了凝,子前傾,問道:“兩年前的夏天,究竟發生了什麼?”
話音剛落,聞卿瑤忽地止不住地抖了起來,眼神渙散了一秒,眼眶紅得厲害,幾乎就在要歇斯底里發那一刻,馮沐遽然起,按住了的肩,低聲道:“他在那邊很好。”
被安下來的緒稍稍回復平靜。
倔強地咬著牙,手中的那杯水早已潑出來了許多,灑落在地毯上,浸得腳底刺骨般的寒。
馮沐問:“最近在吃什麼藥?”
聞卿瑤闔了闔眼,道:“只要能睡著,該吃的都吃了。”
“嗯,停了吧。”馮沐輕描淡寫地說道:“沒有用。”
紅著眼眶,“所以,我有病嗎?”
“我也不知道呢……”男人沒有正面回答的問題,只是若有所思地托著下凝視,然后岔開話題,聊了聊別的。
他指了指書桌上的一副相框,“養過狗?”
“養過。”聞卿瑤瞥了一眼阿呆的相片,“退役軍犬,已經去世一年了。”
似乎是找到了突破口,馮沐拿過相框,仔細地欣賞起了阿呆威風凜凜的樣子,“我從小就喜歡軍犬,一生奉獻,無私無悔……”
兩個人又聊了好一會兒,幾乎都是在聊狗,沒有再提及一句別的。
緒漸漸緩和。
氣氛也在變得輕松。
一個半小時后,馮沐站起來,走到邊,拍了拍的肩,“你和他在一起,最開心的時候,是在哪里?”
聞卿瑤微愣,待反應過來是“他”而不是“它”,扯了扯角道:“五年前的夏天,在不夜城。”
那個時候,才剛剛二十歲。
那個時候,還不不知道他的份。
那個時候,沒經歷過與死神的肩而過。
那個時候,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倒在的面前。
那個時候,也沒有預料到,眼睜睜看著一手鮮,哭得撕心裂肺。
馮沐點點頭,拿出手機看了看,“明天天氣不錯,去逛逛吧。”
聞卿瑤咬著下,心底狠狠了一下,“好。”
馮沐看了看的神,覺差不多了,便拿起外套告辭。
聞卿瑤淡淡定定站起來,“我送你出去吧。”
馮沐也沒拒絕,開門前,他忽地回頭,問道:“你們有孩子嗎?”
這句話,著實如一道驚雷,瞳孔倏然凝聚,錯愕地看了他一眼,微微著,沒有說話。
似乎是得到了答案,馮沐心酸地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下周我還會再來。”
-
翌日的傍晚,聞卿瑤對著梳妝臺,仔細化著妝,又挑了一條白蓋過膝蓋的子,這才出了門。
沒有自己開車,而是了家里的司機,后面也有保鏢開車跟著。
下了車,保姆將嬰兒車從后備箱拿出來,又將孩子從車上抱下來放在車里。
聞卿瑤整理了一下子,把包和熱水壺遞給保姆,“半小時后給真真泡杯,別泡多了,120就夠了。”
保姆點頭,“好的,小姐。”
聞卿瑤接過把手,推著嬰兒車往景區走去,車上掛著的彩玩偶惹人喜,車里還不會說話的小嬰頻頻手去夠,笑起來可極了。
進了景區,聞卿瑤往前探了探頭,看見孩子睜大了眼睛好奇打量著周圍,說道:“真真,一會兒我們去看燈噴泉好不好?”
也不知道真真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咿咿呀呀了兩句,然后喊了句“爸爸。”
“教了你那麼多遍媽媽,還是喊爸爸,你爸有什麼好的?”聞卿瑤搖搖頭,“小家伙,真讓你媽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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