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眼接過, 暖暖地捧在手心，看著傅丞硯發車子, 問道：“對了，你怎麼來了？”

車子穩穩開上大路，匯車流, 傅丞硯抵了抵下頜道：“是聞楓喊我來的, 說是關于你的事。”

“關于我？”

“嗯, 否則我不會來。“傅丞硯微微點頭，“聞楓在你回國前一天的晚上，打電話找過我。”

“找你？說了什麼？”

“只說了五個字。”

“五個字？”

“對不起和謝謝。”

驀地, 聞卿瑤整個人都懵了一瞬, 因為像聞楓那樣從來都是俯瞰的人，居然有一天會開口跟人道歉？

喝了一口茶，味道淡淡的, 嚨卻的，“我媽說今天是家宴，卻沒想到是給我安排的相親……”

傅丞硯瞥了一眼，見緒穩定了些，說道：“可能你父母覺得你該結婚了。”

“我也覺得……”聞卿瑤側著子，趴在扶手箱上，認真道：“我確實想結了。”

“那我送你回去？”

“我想結軍婚，要政審、有法律保護、離不了的那種。”

“……”傅丞硯勾了勾角，有些無語地哂笑了一下，手掌自然地轉著方向盤開上一條小路。

聞卿瑤看了一眼路，問道：“去哪啊？”

“我家。”

“你家？靖川路上的嗎？”

“你去過？”

“嗯。”漫不經心地看著窗外，“曾經到找你，去過一次，可惜沒有人。”

傅丞硯心底倏地了一下，余瞥見一瞬不瞬地盯著窗外的燈車流，沒再說話。

兩個人沉默了一路。

到了家，傅丞硯打開燈，翻出拖鞋給，“比較舊，別嫌棄。”

聞卿瑤穿上了邊兒的拖鞋，起初以為傅丞硯說的只是拖鞋舊，待抬頭，這才發現是整個家都很舊。

老式的裝潢，老式的沙發，老式的茶幾，甚至還有不知道能不能讀出碟片的DVD機。

但東西雖舊，家里卻十分干凈。

聞卿瑤環顧著四周，“傅丞硯，你不是不住這嗎？”

穿多了作訓服，傅丞硯有些不大習慣地松開襯扣，邊挽袖子邊說：“很住，平時都在部隊，休假會回來打掃一下衛生。”

“喔。”

他了的頭，“你去客廳看會兒電視，我去做飯。”

“你？”聞卿瑤詫異地打量了他一眼，“做飯？”

傅丞硯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拿出一些食材，“窮人家的孩子，從小就會。”

他轉過，指了指門，“幫我把圍遞過來。”

“你真的是除了生孩子什麼都會。”聞卿瑤抬頭，拿下圍遞給他，“新的，還是紅，誰給你買的呀？”

傅丞硯的腦袋，“超市買的，就剩這個了，如果你不喜歡，我明天再去買一條。”

“……”聞卿瑤嘟囔道：“我開玩笑的。”

他笑笑沒再說話，系上圍，稔地用刀將魚劃開幾個口子，塞上蔥姜，撒上鹽，倒料酒，放鍋中之后又開始擇洗青菜。

聞卿瑤靠著門框，小心翼翼道：“傅丞硯，我能問問你的家庭嗎？”

聞言，傅丞硯皺了皺眉頭，他一邊洗著菜一邊說道：“我是單親家庭，我剛出生沒多久，父母就離婚了。我跟著我媽長大，原來是中學老師，知道我想留在南城一直服役，就把潭州老家房子賣了，跟過來了。”

傅丞硯說得平淡，就像在講述一件無關要的小事。聞卿瑤鼻尖一酸，的沖又要克制不住，偌大的南城，繁華的都市，卻有那麼多底層掙扎的人。

曾經以為，所有人的都跟一樣，一輩子都有看不完的風景，卻不曾想，絕大多數人的眼前，都是下一頓的米飯。

“我聽隔壁的大嬸說，你媽媽是突發腦溢去世的。”

“是，很突然，我當時在部隊，趕回來的時候，人已經沒了。”

聞卿瑤默了默，走過去，學著他的樣子幫他洗蔬菜，“你跟你媽媽姓？”

“對。”

“你爸從來沒有聯系過你們？”

“從來沒有。”傅丞硯說著，將冰涼的手捉了出來，給拭干凈，“去客廳等著，好了我喊你。”

“不要。”聞卿瑤搖搖頭。

“怎麼了？”

“我想多看看你。”

“……？”

眨眨眼，“你總共就一個月假期，放完假又要回部隊了。”

傅丞硯笑笑，沒再跟堅持，便加快了速度，簡單地做了個一葷一素一湯。

魚很鮮，也不腥，口甘甜。

聞卿瑤喝了口湯，角還掛著一湯，“嘖，你真是被軍旅生涯耽誤的廚子啊。”

傅丞硯：“……”沒法回。

聞卿瑤問道：“你怎麼沒進炊事班啊？能太差進不去嗎？”

傅丞硯掀了掀眼皮，“我能如何，你不是知道嗎？”

“……”聞卿瑤訕訕閉，因為飯桌上一口沒吃，肚子極，三下兩下就吃完了。

放下筷子，看向傅丞硯，見他也差不多吃完了，小聲問道：“你這兩個月……有傷嗎？”

傅丞硯輕瞥，笑了笑：“沒有。”

“我不信。”

聞卿瑤站起來，走到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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