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完藥，陸驍又不安分了。

想要人陪。

葉傾城被拉到床上，輕輕放進被窩里，臉蛋擱在男人的肩胛，陸驍有一下沒有一下地說著話，大多說的是以后的生活，還有孩子們的教育，一本正經像模像樣的。

這些，葉傾城經常考慮。

但這會兒并不想談，因為有點累了，陸驍說話的時候，睡著了。

眼睫輕輕合上，面容說不出的和。

陸驍低頭，看得目不轉睛。

雖舍不得，但還是手關了燈，還將窗簾給合上了。

樓下，仍傳來小孩子歡笑聲，但臥室里安安靜靜的。淡淡的藥味中夾雜著一縷的馨香，陸驍忍不住將臉埋在人的發，著這一刻溫。

人有點兒，挪了下臉蛋。

似是夢囈：“秦楓，別鬧了。”

聲音雖低，但男人卻聽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的。

那一瞬間的失落，騙不了人。

陸驍一臉刷白，他盯著人看了半晌，恨不得搖醒，并且將秦楓這個名字從的腦海里搖走，但是他不能，因為沒有資格。

陸驍再是遲鈍，也明白了，葉傾城為什麼接他。

因為，將就，葉傾城開始將就了。

——是為了孩子吧。

明明心里難過，但是陸驍還是小心翼翼又無比珍惜地將人擁在懷里，悄悄地問：“若我從現在起，好好待你。一年，兩年，十年，我們能不能回到從前？”

人睡得很。

他又不想，總歸愿意睡在他邊，總歸是沒有防備心的，那心里他陸驍總歸是有一席之地的，心里又安了許多。

如此反復幾次，陸驍飽嘗的苦。

十點左右，庭院里響起小汽車的聲音，一會兒傭人在門外敲門，小聲說道：“先生，夫人過來了。”

陸驍著聲音說：“我就下來。”

……

簡單洗漱后，陸驍換了套服，下樓見自己的母親。

陸母一整個喜氣洋洋。

今兒個，還特意換了喜慶的裳，帶了很多年貨過來，一來就看見兩個孫兒白白的，當的怎麼不高興，玩了一會兒才想起樓上的兒砸，派傭人上去詢問。

陸驍下樓，坐到沙發上，傭人送來參茶。

陸母看他眼圈發黑，不關切問道：“昨晚沒睡好？”

陸驍一頓。

陸母以為他是認床，想想又問道：“傾城呢？先回周園了？”

陸驍喝著參茶，慢條斯理地說：“在睡覺，在主臥室睡覺，先別了。”

他故意母親知道，但是聽在陸母的耳朵里，又是另一個意思了。

大白天的，陸驍上有傷，他還纏著傾城做那個事？

陸驍是有多？

陸母的眼神，看著滲得慌，要重新定義這個禽了。

……

陸母與兒子商量婚事。

這事兒，陸驍倒是有幾分靠譜的，說不隆重辦了，畢竟只是復婚，家里親友吃個飯就好，這其實是葉傾城的意思。

陸母聽了，沉過后同意了，說讓兒子看著辦，重點是要待人家好，婚姻才能滿幸福。

陸驍點頭淡笑：“我知道的媽。”

但他心，其實是有幾分苦的，復合來得太容易，他高興得太快，卻渾然不知這只是葉傾城的將就，若是從前，他會把話說開了，但現在他選擇沉默。

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藥。

對葉傾城是，對他陸驍，同樣是。

……

傍晚，雪停了。

葉傾城堅持回了周園，還有事要理，再者年前沈名遠要來提親，家中里里外外是需要這個長姐的。

大多人，一輩子只結一次婚。

這是周愿的終大事。

陸驍沒攔著，只是低聲說，沈名遠上門那天他會過去的，這無疑又是要名分，葉傾城心里清楚，于是淺笑：“知道日子，我打電話給你。我不在這里，記得天天換藥。”

陸驍心里難，但還是開了玩笑：“家中傭人年長，沒你換得好。”

葉傾城只是笑笑，與他道別，轉鉆進車子。

一會兒，車子緩緩啟，在冰天雪地中消失。

……

陸驍每天在家中辦公。

安娜會送文件過來。

臘月二十五，陸驍接到了葉傾城的電話，說請他明天去周園吃飯。

陸驍猜到，是沈名遠過來提親，心里羨慕又后悔。

沈名遠與周愿，天作之合。

若從前，他不那麼作死，他與傾城也是這般。

夜晚，陸驍套著雪白浴，站在落地窗前的沙發邊上，浴大敞，他自己才換過藥，玻璃里映出八塊腹，還有男人健碩的材。

分開幾天，陸驍是有些思念的。

他聲音微啞：“除了周愿的事，你就沒有別的話要跟我說嗎？”

人裝傻：“你是不是想跟孩子們視頻？”

陸驍直截了當：“傾城，我很想你。”

手機那頭，沉默了一會兒。

而后人淺笑：“陸驍，我也有點想你。”

這明顯的撒謊，男人又是生氣，但總歸又有些欣喜。

雖不我，但還是愿意哄哄我。

陸驍聲音輕促：“那我開車過來。”

葉傾城一愣，正想著怎麼打發男人，手機已經掛掉了，想來是陸驍準備過來了。

這讓有些不知道怎麼辦。

本來，以為演一場恩夫妻，并不是很難。

但是陸驍戲太深了。

不明白，彼此經歷過那些以后，還那麼重要嗎？是陸驍的太過充沛還是太淡漠了，葉傾城不知道，只頭疼，一會兒怎麼應付陸驍。

……

一個小時后。

一輛黑路虎，緩緩駛進周園。

車子停穩，陸驍發了微信給葉傾城【下樓，我帶了好東西。披件厚外套。】

二樓，某間套房里。

葉傾城的手機，叮的一聲，是微信的聲音。

一旁的周瀾安冷嘲熱諷；“是那個傷的二傻子？”

三十好幾了，冬天大半夜不睡覺，跑過來花前月下，不是二傻子是什麼？

葉傾城看了幾秒，收起手機，朝著外頭走。

周瀾安翹著長：“一個演，一個愿意著。”

葉傾城下樓，陸驍并不在車里。

他站在主宅的臺階前，注視著燈火通明的方向，手里拿著一件男式黑羊絨大。看見人出來，他迎上去將大裹在上，接著一份炒年糕熱乎乎地塞進的懷里。

葉傾城一愣。

男人目深深：“上車吃，我開了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