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聽月吃完甜點，兩人又坐了一會，傅硯初拿著外套起，“月月明天還要上班，我們先走一步。”

話說到這份上，沒人敢繼續強留。

到了包廂外，傅硯初對林特助道：“麻煩你去前臺幫忙結算。”

林特助微微一笑，“明白，剛剛聯系了司機，他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通知他先回別墅吧。”傅硯初松了松領帶，和在包廂不同，多了幾分隨慵懶的散漫。

他側頭睨著沈聽月，“今天是太太接我下班。”

沈聽月原本對自己的車技還算自信，但一想到旁坐著的人是傅硯初，猶豫了一下，“我就載過云曦一個人，開是沒問題的，但剎車控制的不是很好，不習慣的人會有點暈車。”

歪著頭商量：“要不然你還是坐家里的車？我在后面跟著你？”

“這是我需要克服的問題。”傅硯初低頭看著沈聽月，如墨的雙眸黑白分明。

頭頂的暖落在他眼睫上，映襯出泛起微的漣漪，以及瞳仁中滿滿當當的。

“每個人都是從生疏到練，最后才會通，作為你的家屬，我很樂意陪伴和參與這個過程。”

沈聽月腦海中仿佛砰然升起一束煙花，晦暗的天空剎那被彩明亮。

作為本科兩年就修完所有學科的高智商人群，以為傅硯初這樣的天之驕子，并不會把普通人渺小的不足放在眼里。

他大可讓不用堅持，和自己一起坐司機的車回家。

可他沒有。

沈聽月有些好奇，“如果我進步的比較慢呢？”

傅硯初輕輕笑了笑，嗓音低沉溫：“人生不是用來演繹完，而是用來驗的，我有足夠多的耐心去等，當然，要是你覺得自己天賦依舊不在這上面也沒關系。”

沈聽月不自覺抬頭著他，呼吸微屏。

傅硯初說：“我們可以在別的領域繼續探索，直到找到你真正喜歡又擅長的。”

他幫整理好微的發，指腹在臉側留下一即收的克制，“開不好車的人不一定開不好船，拿陸地樹枝的標準去要求海里的魚，無疑是最糟糕的點評家。”

“我不會當這樣的點評家。”

哪怕錯了也沒關系，搞砸了也只是經歷之一，終其一生活的都是當下的某個過程，而非完到無可挑剔的結果。

沈聽月現在是一名珠寶設計師，如果有一天忽然說自己想去大洋彼岸關野生，傅硯初也只會停下來思考立的基金協會該什麼名字。

沈聽月微微一怔，氤氳的目浮起薄薄的水霧。

下意識低著頭，不敢直視傅硯初的雙眸。

“你好適合當心理咨詢師呀。”沈聽月吸了吸鼻尖，下眼眶的酸麻。

原來有時候沒有標準就是最好的標準。

傅硯初笑說：“已經上崗了不是嗎？”

沈聽月后知后覺，他的意思是已經在幫疏導緒，忍不住揚起笑意。

電梯門應聲而開，到了一樓，接過門遞來的車鑰匙，沈聽月原本失了的信心被填滿大半，格外有儀式地幫他拉開車門，“那我開嘍，這位尊貴的客人，請上副駕。”

夏日炎炎，馬路對面的廊橋下有小販正在做棉花糖，空氣中蒸騰的熱意散著清甜。

沈聽月聽見他說：“好的，賽車手小姐。”

回到家后，洗完澡換了服，收到萌萌的信息。

白天的項目有個細節需要核對，沈聽月搬著筆記本坐到了庭院的椅子上，手邊還放著西剛剛準備的水果。

沉寂多日的傅云曦忽然閃現。

會云多云：【我就知道！！！】

會云多云：【五年了，梁語薇怎麼還是這副死樣！】

會云多云：【我算是明白，本就不是什麼綠茶，而是我玩黃金礦工都挖不出來的神金！】

下面很快了一個鏈接。

鏈接跳轉前有封面預覽，沈聽月一眼就看見了那件花呢的背心。

點進去，梁語薇正在做宣傳。

化了致的妝，熱地和們分品牌線推出的新品，作幅度隨著子前的珍珠輕晃，白玉海棠刺目又晃眼。

沈聽月嚨被臟東西哽住的覺如水覆來。

評論區忽然有人問：【薇薇安這條子好好看，求同款！】

梁語薇嗓音溫婉輕，沿著手機聽筒傳出：“不好意思寶寶，這是我們服裝部幫忙準備的哦。”

【嗚嗚嗚嗚真的沒有同款嘛？好心水那朵白玉海棠，還想著有沒有系列款能買呢？】

【報告！本沒搜到同款。】

【薇薇安可是集團大小姐，服哪能隨隨便便就撞款。】

【哇塞，該不會是定制的吧？】

【自己設計的也說不定，薇薇安在國外讀的是藝鑒賞，有什麼是不會的？】

話題逐漸偏離產品中心。

梁語薇表依舊，只想趕快結束帶歪的話題。

“花呢背心是買的大牌基礎款啦，刺繡海棠是我親自設計的一點小巧思，很驚訝大家會喜歡，我后續和設計部反饋一下，看看能不能做些錢包周邊送大家。”

【不愧是人心善的大小姐呢。】

沈聽月看完后，傅云曦發出一條語音。

掐著嗓子學的語氣，“是我的一點小巧思，是什麼植大戰僵尸轉世，一不留神吃了蘇冉姐的腦子？”

“噗嗤——”沈聽月忍不住被逗笑。

好奇地問：“那個要鏈接的人該不會是你的小號吧？”

“五臺手機開著唱戲，你說呢？”

傅云曦笑意盈盈，輕嘆一聲：“現在網絡發展的快就是好，回放，錄播，截圖，笑了這麼多年，也該哭一哭了。”

“蘇冉姐已經開始法務擬律師函了。”

天邊的風吹散烏云，出朦朧月，就像沈聽月此刻的緒。

由衷道：“謝謝你云曦，梁語薇這次算是踢到鋼板了。”

不回應還好，可梁語薇忍不住搭茬賣弄，常在河邊走，早晚有鞋的時候。

傅云曦隔著聽筒調侃，“別只謝我啊，我就是個搭邊的，真要謝好好謝你老公，要不是他運籌帷幄，哪有我添柴加火的份？”

兩人又聊了幾句，沈聽月剛掛電話，傅硯初的影從門口走來。

目掃到的電腦屏幕，他把裝滿了牛的玻璃杯放下，“心很好？”

“是非常開心。”沈聽月抱著杯子，笑著眨了眨眼，“傅老師手腕過人，自愧不如。”

傅硯初勾笑著，“讓子彈再飛幾天，我能讓你更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