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洲滾了下結,嗓音得更為低沉,“是不是,我的面子就一點都不值得被你放在心上。”
他面無表,但繃得,以至于語氣都發著,他這樣高高在上,不會對任何人俯首的男人,在面前低著頭,問一句我也許不值得被你放在心上,好似比說“我鐘意你”“我你”之類的話,更心底的。
心跳快得不講道理。
格外喜歡莊洲在面前俯首,所以才會容忍他每次那樣壞地用舌欺負最的地帶。
陳薇奇的怒火褪了大半,拽他領帶的力道都松了幾分,著睫,不自然地說,“……我哪有扔你的花。說得像是我對你很壞,我……”
眨了下眼睛,朦朦朧朧地記得,但又記不起來,最近籌備婚事,瑣碎的事太多太雜,“不對……你沒有送過我花吧?嚴格來說,你只送過我戒指,聘禮不算。”
陳薇奇去看自己中指上的藍鉆戒指,六千萬金,刷新了香江豪門貴婦的鉆戒記錄。
看,連他送過花都不記得了,那束可憐的碧海玫瑰,早就枯萎在那間包廂里。只有昂貴到整個世界都會容的東西,才配讓記住。
一束花,連讓記住的可能都沒有。
莊洲說不清心中流過的滋味是什麼,酸的,的,的,或是別的。他漫不經心地笑了下,輕地拿開陳薇奇的手,“無事,Tanya,我只是隨口一說。”
陳薇奇不是糾纏的人,對方興致淡了下來,也不會湊上去非要問個所以然。看著莊洲整理被弄皺的領帶,又干脆重新打了個溫莎結。他的手指很長,指骨分明,顯得很。
這間華麗的包廂里,氛圍安靜。
包廂的大小相當于港島高檔酒店的標準豪華套房,金紅為主調的克風裝潢,墻壁上掛著一幅古典主義風格的油畫,一位穿的跳芭蕾舞。水晶刻花酒柜里擺著紅酒、香檳、威士忌,茶幾上沏了一壺玫瑰紅茶,冒著溫熱的香。
包廂的大落地窗正對著拍賣會場,能將坐在大堂里的賓客一覽無余,高清屏幕能實時看見拍品的狀況,以及買家的最高出價。單向玻璃的原因,所以外面不能看見里面。
陳薇奇無聊地端著紅茶,走到窗邊,俯視著現場。
拍賣會很快就開始,第一件拍品就很有看點,是來自法國波旁帕爾馬家族的王室珠寶,一條黃鉆珍珠項鏈。1887年法蘭西第二帝國覆滅之后,新政府曾舉辦過一場大型王室珠寶拍賣會,很多珍貴無比的珠寶分散于全球各地藏家手中,這條項鏈上一次出現在公眾視野正是1887年,原來是被卡斯德伊家族買走了。
陳薇奇啜著紅茶,目不轉睛地看著高清屏上展示的項鏈細節。古董珠寶的確有古董珠寶的韻味,這種設計即使放在現代也是不過時的,一如既往的優雅高貴。
拍賣師清晰且偏快的語速從音箱里傳進來:“士先生們,今晚的拍品一號是來自法國路易十四時期的王室珠寶,黃鉆珍珠項鏈,作品在我的左側展示…………”接下來是一系列對項鏈的介紹,隨后,“起拍價一百萬金,有出到一百萬金的客人嗎?”
很快就有買家舉牌,競爭激烈,一路飆漲到三百萬金。
拍賣師非常專業,聲音也好聽,時而激時而低緩,陳薇奇看眾人搶得激烈,覺得很有意思。這條項鏈很,但見過太多好的寶石,這顆黃鉆單拎出來不算最頂級,因為出自王室,才賦予了更多的價值。
等價格高到四百萬金時,陳薇奇旁一個不起眼的燈亮了起來,拍賣師注意到這里,很快便對著他們的方向激說道:“二號包廂客人出價四百八十萬金,還有沒有更高的?”
陳薇奇轉過,詫異地看向那松弛靠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你喜歡這條項鏈?送給黎太嗎?”
莊洲淡笑著:“喊黎太會不會太生分了?”
陳薇奇別扭了下,還是喊了一句媽媽,隨后看見他又把價格加到五百萬金,出聲提醒:“若是送給媽媽,我推薦你拍三號那條藍寶石,很不錯,也適合。”
底下,拍賣師已經落槌,恭喜著二號包廂的客人以五百三十萬金的價格拍下這條項鏈。莊洲臉上沒有毫波瀾,只是注視著陳薇奇:“你喜歡三號?二號不喜歡?”
陳薇奇勾起笑,“二號一般,三號不錯。”是會出價的。
前十號拍品都是珠寶類,全是來自全球最頂級的珠寶,不是有人文歷史價值的王室珠寶,名人珠寶,就是凈度彩頂級的大克拉鴿紅之類。二號是一枚來自印度大君的鉆石戒指,以四百萬金價格被拍走。三號是一條主石為30.8克拉的克什米爾藍寶石項鏈,競爭更激烈,從三百萬的底價,一路高歌到六百萬。
場有一位穿白禮服的士也喜歡這條項鏈,一直不愿放棄,等莊洲加到七百萬時,出價的速度明顯猶豫很多,在拍賣師的鼓下,又加了一次價格。
莊洲不愿再糾纏,直接抬價至九百萬。
連陳薇奇這種揮金如土,買珠寶眼都不眨的人也不了莊洲的來,好歹不能當冤大頭吧,急忙按住他的手,“這條藍寶石不用這麼貴,九百萬金都可以買五十多克拉的了!這個才三十克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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