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掌心握著這只小狗,指腹繾綣地挲了幾下,隨后把鑰匙妥帖地收進口袋。
他沒有讓對方久等,很快回復:【中午有空,可以送過來。陳小姐,你在哪?】
……
第6章 一個鐘 莊先生,我買你(增)
中午有時間很正常,都是忙得顛三倒四的打工人,有時候吃飯都要趕,中午能出時間來實屬不易。
陳薇奇也不折騰,只說:【麻煩了,我中午會在星頂酒店參加酒會,讓白書到了之后打我助理電話。】
莊洲看著手機,沉了片刻,想起今天中午星頂酒店是有一場酒會,助理給他發過邀請函,他嫌事多不出,就沒打算去。
剛要回復過去,對方又發來一封郵件。
陳薇奇:【Cora,這事不用向你們老板匯報,讓白書也不用提,多謝,改日你得閑,我做東,約你喝下午茶。】
莊洲眸深,斯文又講禮:【多謝陳小姐。】
……
中午的酒會是星頂酒店為慶祝“縵臻藝酒廊”順利開業而舉辦的。星頂是易家旗下的豪華酒店品牌,自從兩年前給了長易思齡經營,酒店風格就往頂級高奢的調子上一路狂奔。
縵臻藝酒廊是酒店今年打造的新亮點,不僅聘請了轉為奢侈品門店做設計的團隊來裝修,更是大手筆購置了幾千萬的藝品。今天是酒廊開業日,請來了圈大把名流貴胄,藝名家。
易家大小姐的面子,人人都稀罕賣。
陳薇奇也賣這個面子,連下午的工作都推了,不過來這場酒會并不純是捧易思齡的場,是需要在社場面了。
自從宣布和周霽馳分手后,就斷掉了一切社,什麼派對、宴會、沙龍、下午茶、出海、逛街、SPA、打麻將,通通不參與,連群里的聊天都不面,能想象到那一群千金小姐私下怎麼編排。
港島的豪門圈雖然復雜但不大,家世相當的孩都能混個眼,不過能玩到一塊不代表能心,多的是表面玩到一起私下看不順眼的,孩一多心思就多,方方面面互相較勁,名利場上誰也不肯落下風,都希自己是最風的那個。
陳薇奇從來都是眾星捧月的焦點,多得是人捧,也多得是人想看摔下來。
太清楚這個圈子的殘忍所在,不過最殘忍的或許是——心如明鏡卻從未想過要逃走。
陳薇奇沉靜地注視著車窗外連一線的風景,想到了一些深夜的碎片。
“這個世界上能得到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幸運兒,上了剛好合適且需要的那個人,另一種就是勇敢者,比如小人魚,舍棄了聲音來換一雙走向的。薇薇,你既然不是第一種,你就得拿一些東西去換。既要又要,只會什麼也得不到。二哥不聰明,不能替你做決定,你得自己選。”
“二哥…一定要舍棄什麼嗎…”
黑暗中,陳薇奇哽咽而沙啞的聲音宛如一株快要枯竭的花。
“必須要。”向來嬉皮笑臉的陳南英如此認真,嚴肅地注視著的眼睛,“二哥放棄了陳家的一切才換來了自由。薇薇,你敢放棄一切嗎?”
“我……二哥你都敢,我為什麼不,大不了我和他去別的地方定居,陸,澳洲,英國,隨便哪里都可以,沒有陳家,我的積蓄也夠我和他生活一輩子,再說他這幾年也賺了很多錢。我們能過得非常富足。”
強調富足二字。
可富足是什麼呢?一百萬富足,一千萬富足,一個億也富足,可陳三小姐是幾百億上千億的富貴澆灌出來的,金錢,權勢,榮耀,缺了一個都會枯萎。
陳南英笑了一聲,好似看穿了的心虛和強裝,“你愿意,那他愿意你這樣做嗎?好,就算他也領了,失去大海的小人魚最后只能變海上的泡沫,薇薇,你有沒有想過,你最后會變怎樣的人。”
“我還記得你十八歲許的生日愿。”
許了什麼愿?以至于陳北檀和陳南英,還有所有人都記得深刻。
許,要風一輩子,要做陳家最功最厲害的人。
陳薇奇笑了笑,掉眼淚,“是我頭腦發熱了。二哥。這些話,你就當沒聽過。不然我好丟臉啊。”
陳南英了的頭發,聲音含著苦,“薇薇,其實是二哥對不起你。不是有我這個前車之鑒,爸爸不會這樣反對你們。”
陳薇奇搖頭,沒有說話。
陳南英進娛樂圈后,不出一年宣出柜,整個港島嘩然,陳烜中得知消息后差點氣得中風,他認定是娛樂圈里面那些歪風邪氣污染了自己兒子,從此痛恨一切和娛樂圈沾邊的東西。
陳薇奇不記得那天晚上和二哥喝了多酒,只知道打開保險柜,把里面所有的珠寶和現金都倒出來,堆山積海的白鉆,黃鉆,鉆,祖母綠,藍寶石,鴿紅,珍珠,翡翠,黃金,還有紛揚揚的鈔票,像浪撲過來。
看上去像一條躺在寶石山里的龍,長發凌鋪散,有種紙醉金迷的郁。
是在那一晚做出的抉擇,的抉擇如此的順理章,如此的理所應當,甚至來不及掉眼淚。
陳薇奇這個名字天生就該站在最風最貴的地方,不論要失去什麼。
也許會孤獨一輩子,也不會再有人純粹且毫無保留地,而心甘愿領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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