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裝紙是泛黃的A4紙,空白麻麻寫著小字,字跡稚模糊。
“嗯?”李羨扭頭看過去,“不知道我媽從哪里翻出來的紙,可能是以前的作文吧。”
接過這東西,放自己上。
劉紅霞不太識字,小時候將李羨的作業本當廢紙燒掉過,后來再沒過的東西,那時的書本也就留到現在。
“我看看.......”將手指對上去,饒有興趣地湊近,試圖回憶小時候的自己會寫什麼。
-3月4日,晴,今天是人節,班里開始互相送花,我不失落起來。到底什麼時候可以遇見我的白馬王子......
面皮忽然發熱繃,李羨手將這幾行字蓋住,吞咽口水。
“寫了什麼?”孟恪打方向盤,拐出巷子。
“沒什麼。一些流水賬。”李羨按著封皮,目視前方。
“日記麼。”
李羨俯打開車載音樂,順手將這書塞進包里,“嗯?.......不是日記,小學語文老師布置的作業,已經看不出是什麼字了。”
孟恪不再開口,只當沒注意蓋彌彰的小作。
回家換了服,兩人一起去山頂吃晚飯。
山頂別墅是兩棟白墻紅瓦的歐式建筑,花園被打通,停車坪上已經有兩輛紅旗汽車。
家里很熱鬧,該到的差不多都到了。
老爺子老太太、孟世坤夫婦連帶膝下的兒孫、二叔一家三代。
孟家地位強勢,所以小姑逢年過節也過來,而不是去子瑋爸爸那邊。
四世同堂,人多起來像過年,進門就開始寒暄。
“頭疼吧。這麼多人。”一個姐姐悄悄打趣。
李羨沒來得及說什麼,垂落側的左手被輕輕握住。抬眼,孟恪微揚下頜,示意道:“子瑋在廚房。”
溫熱稍縱即逝。
李羨借口。
往外走時聽見后人打趣:“二哥干嘛,我們還能把吃了嗎,真是的。”
孟恪回什麼沒聽清,只用右手掌心了下發燙的左手。
今晚權齡和小姑親自下廚,孟子瑋忙著試吃,見李羨過去了,趕跑出來,“二嫂,你可來了。”
家里跟差不多年齡的人只有李羨一個,家庭聚會往邊湊。
兩人躲起來聊天,聊到上次打電話聊天那事,孟子瑋哈哈一笑,表示是誤會,那人是真的有事才過去的,今早已經飛回來了。
兩人站在一個類似書房的房間,風格拙樸,紅木長桌擺筆墨紙硯,墻上掛了許多副字畫。
李羨正盯著其中一幅畫的落款看,聽見孟子瑋的解釋,有些意外。
“你在看什麼?”孟子瑋好奇。
“這個人的名字,有點眼。”
“這個?”孟子瑋仔細辨認,“這是爺爺的朋友吧,忘年,跟二哥關系也不錯。”
“是那個社會學院的院長嗎?”
“院長,是的吧,反正不是院長就是副院長之類的。”
李羨若有所思。
不多時,阿姨過來兩人去吃飯。
席間又是一陣熱鬧。
“羨羨二十五了吧?”有人忽然問。
李羨抬頭,笑說:“是二十五,下個月就二十六了。”
小姑接話:“二十五六,那正合適要孩子啊。”
這個話題似乎全桌人都很關注,李羨到數道似有若無的目朝自己投來。
維持笑意,正要開口,孟恪說:“這兩年忙,再等等。”
松了口氣。
“您是大忙人。但是爺爺可盼你家這個重孫盼很久了。”二嬸說。
李羨看,視線不經意地掠過側的男人。
孟恪不聲。
筷子過來,餐碗里多了筷魚,聽見他淡聲:“往后日子還長著呢,早晚能盼到。”
孟智元哈哈大笑,“別看這副子骨三天兩頭出病,再等三五年,等乖孫長大都不是問題。”
周圍人紛紛笑著應和。
懸起的心落地,李羨低頭吃魚。
餐敘還在繼續。
有人提:“現瓊那孩子是不是去英國了?”
權齡說:“嗯,前段時間去了。今天回來了呢,下午兩點多落地連城。”
“來連城了?怎麼沒來家里坐坐。”
“今天過節嘛,不方便。”
權齡是曾現瓊小姨。
李羨垂眸聽著,手里著瓷勺舀酸丸子湯,忽然想起是什麼,瞥了眼孟恪。
清湯寡淡,口酸得尖銳沖鼻,潰瘍辣痛,從口腔混著津進嚨。
忍不住皺眉。
幾個月沒有聚齊,餐后就算不樂意也要假裝親近。
李羨坐在人們這里,們聊些容育兒之類的無關痛的話題,可以陪幾句不怯,后來聊到孟子瑋和陳序的婚事。
孟子瑋本人對此興致缺缺,轉到一邊摳指甲,李羨也就不說話了。
空看了眼手機,工作群里有人在吐槽聯系訪人的事。
【我聯系不到,沒回復。其他人呢?】
【教授最近很忙,我被婉拒了,但我在廣府有個表妹在讀社會學,也許可以試一下的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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