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恪也瞧出他眼底的笑意，眼皮耷拉下來，瞥一眼。

他沒走。

彭潤意外，說你坐你就坐吧。

鄭素素也很意外，心底沾了似的喜悅。

“不是說好二嫂去陳總那玩嗎，怎麼到我這兒來了。”彭潤說。

二嫂。

鄭素素并不意外，看向旁男人的無名指，上面有枚戒指。

“單位忙。”他說。

彭潤：“年底了還這麼忙，這單位真沒人。”

“你這兒過年也不打烊啊。”

“我沒人。”

兩個人都笑。

“哎，喝不喝茶？”彭潤忽然問鄭素素。

鄭素素點頭點了一半，搖頭，“不，我喝不了，老板。”

彭潤第一次有人喝不了茶，“喝不了？”

鄭素素低眉順眼，“小時候發現的，一喝茶就整夜睡不著覺，第二天早上起來眼睛都是腫的。”

“因為熬夜啊。”

“哭的。”

彭潤跟孟恪對視一眼，手里把弄點煙，順著問：“哭什麼啊。”

“其實，其實我從小是跟著爺爺生活的。我爸媽在我還不記事的時候就離婚了。我媽，我媽去了國外，去年才......”說著說著，甚至哽咽，肩頭抖。

旁男人將紙巾盒推給他，看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掌，心頭微，淚水潸然而下。

演技不錯，故事俗了點。孟恪跟彭潤換了個眼神，都靠向座椅靠背，默不作聲看表演。

后半段無非是自己爹不疼娘不，長輩生病，自己迫于生計所以出來做服務生，但沒想到今天會遇見這種事......

孟恪實在興致缺缺，起離開。

鄭素素眼淚，看了看對面的彭潤，咬住牙關，起追上去。

隆冬天氣，地下停車場溫度不算太高，只穿單，冷風激得忍不住哆嗦，等了會兒，終于瞧見他上車前的擺。

立即邁開步子，誰知不知哪冒出來個保安，將攔住，只得看著那輛賓利瀟灑地消失在自己視線。

“放開我。”沮喪推開保安，拿出手機，滿屏出差通知和主任的暴怒。

-

晚餐時間，孟恪回到家，陳平出來接。

客廳里擺了幾瓶修剪好的玫瑰花，花瓶五六，俗得轟轟烈烈、理直氣壯，想想就知道是誰的作風。

“太太呢？”孟恪隨口問。

陳平驚訝一瞬，隨后解釋：“太太臨時出差了。”

孟恪腳步頓住。

“一個多小時前才通知過來，本來都已經到家了，突然被主任派去出差，現在可能快上車了吧。”陳平說。

孟恪從兜掏出手機，點開消息列表，往下翻了翻。

的消息還停留在上次。

指尖頓了頓，他點開對話框。

李羨是上車安頓好之后才看到的消息孟恪問在哪，回復：【去桐城的高鐵上】

等了等，收到一段語音。

孟恪：“打算在外面過年了。”

不咸不淡的語氣。

李羨想了想，也回復語音，誠懇道：“沒，最多三天，能回去過年。”

他回了個嗯，注意安全。

第14章

不遠的馬石群正著手機，兩眼圓瞪，聲音抑，還是引來周圍乘客側目，“鄭素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去桐城！”

李羨收起手機，為鄭素素禱告。

-

到桐城已經是夜里十一點多，李羨和馬石群在車站附近找了個旅店直接住下。

次日清早六點起床洗漱，準備出發。

李羨拎著包來到旅店前臺大廳，馬石群還沒到，廳里有另一幫人，扛著大包小包的設備，還帶著三腳架，看樣子是同行。

張椅子坐下等待，同行里有個兩鬢斑白、文質彬彬的阿姨走過來：“你好，請問可以借用你的充電寶嗎？”

李羨低頭看了眼自己當手機握在手里的小充電寶。

清早果然不清醒。

“可以，給你。”遞過去。

阿姨聽見的聲音，眼前一亮，干脆凳子坐下，“我用一會兒就還你。”

李羨笑了笑，“好。”

“來桐城玩的？”阿姨問。

李羨抱著包，謹慎道：“工作。”

阿姨笑道：“別誤會，姑娘，我是省電視臺的《聽聞》欄目策劃。”

說罷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證。

李羨頗意外。《聽聞》是國為數不多還在堅持的新聞記錄欄目，畢業時曾經投過簡歷，石沉大海，才進了現在的單位。

起，禮貌地出右手，“你好，我是川日報的記者李羨。”

咚咚咚。

鄭素素在旅店外敲玻璃門。

李羨趕告別阿姨，拎包出門。

“你什麼時候到的？”李羨問。

鄭素素：“今天凌晨就到了呀。”

“休息好了嗎？”

“放心吧。”

鄭素素帶走去停在路邊的汽車旁，繞去副駕駛，“你開吧，回來的時候我開。”

李羨應了，上車系上安全帶，才注意到馬石群原來已經到了，坐在后排。

印象里之前約定了大廳頭的，不知道是否忽略了更改消息。

“主任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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