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蕊公主乃是由陸乩野一手從晉國押回魏國，莫非……

千萬縷的細節在裴洺腦海中串聯起來，一個可怕的猜測在他心中浮現。

他后背生出一陣寒意，若他的猜測是真的，那他的公主不知

了多磨難。

裴洺暗暗在心中下這個猜測，若要探清此事的真假，他勢必是要登一回驃騎大將軍府的府門才能查清此事，他還需要一個契機，急不得。

從畫舫回到將軍府，殷樂漪倦怠的在房中躺了小半日。

昨夜陸乩野不知饜足的索取，渾的力氣都被他剝得干凈，躺到晌午時記起一樁要事，起吩咐婢子，“替我熬完避子湯來。”

只要與陸乩野行過房事后，每回都謹記著喝一碗避子湯，保自己不懷上他的子嗣。

躺在枕上，子乏力的，腦海中卻在想該如何離開陸乩野，順理章的回到母后邊。

兩個婢子在廚房熬好避子湯后用碗裝盛，折返回殷樂漪的院中，路上兩人竊竊私語。

“我們將軍又未娶正妻，夫人雖是妾室卻極得將軍寵，我實在不知夫人為何每每都要喝避子湯，難道不想懷我們將軍的孩子嗎？”

“休要胡說！這天下間哪有娘子不愿懷夫君孩子的道理，我猜定是因著我們夫人出不好，所以將軍這才不愿讓夫人懷他的長子。”

“姐姐說的在理，可我們夫人那般的國天香，又溫嫻靜，連說話都從來是輕的。我一個子見著都心生憐的，將軍又怎麼狠得下心讓喝這一碗碗傷的避子湯啊……”

兩人正在為貌溫的夫人扼腕，在廊下冷不丁和們將軍撞上，嚇得手一抖避子湯摔在了地上，兩人忙跪下來請罪。

“將軍恕罪，我們二人往后再不敢在背后議論將軍，還請將軍饒過奴婢們這一回……”

陸乩野才從宮中出來，因著他昨夜調鐵騎封鎖城門一事，在書房向魏宣帝陳了一番。

他垂下眼簾，掃過流了一地的湯藥，“避子湯傷？”

兩個婢子面面相覷，心知們方才的話果然被將軍盡數聽去。

其中一個婢子大著膽子回稟：“回將軍，避子湯確是傷的，子喝多了往后極易不能有孕……”

殷樂漪年歲尚，過了昨日生辰也不過十七芳華，連初嘗事都是半知半解，全靠著陸乩野一手引導，又怎會知曉避子湯傷。

而陸乩野雖長三歲，但他從年時期不是在苦讀科考，便是在戰場上運籌帷幄，對子閨中辛之事知之甚，更不知這避子湯背后的損毒。

他心思稍，瞥過兩個跪在地上的婢子，“將你們的都管嚴實了，若往后再讓我知曉你們在背后議論是非，便發賣了趕出去。”

“多謝將軍，奴婢們往后再也不敢多說半個字……”

另一個婢子連忙收拾地下殘片，“夫人在還屋等著奴婢們，奴婢二人即刻便去重新熬一碗來。”

“重新端一碗喜歡的吃食來。”陸乩野語氣冷淡，不容置喙，“往后誰也不準再給熬避子湯。”

“是……”

吩咐完婢子，陸乩野才步殷樂漪的院中，見的屋門半掩，便輕車路的徑直走進去，挑開珠簾，穿過屏風，果然見還在沉睡。

陸乩野不自覺放輕腳步，在殷樂漪床邊坐下。

睡相極佳，姿態端莊規矩的很，只是眉眼卻輕輕蹙著，像是夢魘了，睡得很不安穩。

陸乩野探手了眉心，將喚醒：“殷姮。”

殷樂漪睜開沉重的眼簾，朦朧中看清陸乩野的臉龐，什麼睡意都瞬間消散無影。

“……陸將軍，你回來了？”

正這時，兩個婢子折返回來，將手中的東西放到床邊的案幾上，規矩的退下。

殷樂漪避子的事陸乩野是知曉的，并不避諱他，端起案幾上的碗執起勺正要喝下，卻發現碗里的湯藥被換了荔枝燕窩羹。

“我的湯藥怎麼被換甜羹了……”

殷樂漪正要喚婢子進來問清緣由，手中的碗便被面前的年端走。

“是我吩咐的。”陸乩野舀了一勺荔枝燕窩羹喂到殷樂漪邊，“往后你都不準再喝避子湯了。”

殷樂漪偏頭躲開他的喂食，不解道：“為何？你分明允過我喝的，為何又要出爾反爾？”

沒有那碗避子湯便極有可能懷上陸乩野的孩子，不敢想象到時候大著孕肚，如何從陸乩野的手中逃出去。

渾上下都寫滿抗拒，陸乩野沒料到一碗避子湯會讓反應如此之大，在他面前作出的那些乖順偽裝，頃刻間都被收了回去。

果然還是心口不一。

陸乩野扯了扯角，出似笑非笑的弧度，“我出爾反爾又如何？殷姮，你如今在我的屋檐下，我不允你喝你便不能喝。”

他將那勺荔枝燕窩羹再次喂到殷樂漪邊，強的不容抗拒，“吃下去。”

殷樂漪憋屈的眸中生淚，聲向他懇求：“……我吃下去，陸郎可允我喝避子湯？”

“不允。”陸乩野眼尾一彎，笑的極是人畜無害，語氣里卻著冷意：“往后你都別想再喝避子湯，懷了便生下來。”

殷樂漪面上霎時褪盡，整個人如墜寒窖。

偏偏陸乩野還不肯放過，將那一勺荔枝燕窩羹喂進里后，偏頭在耳畔惡劣的提醒：“你是我的妾室姮娘，懷我的孩子理所應當。”

第44章

步搖折、辱、掌控。

陸長廷今日休沐，在越國公府待了半日后，便打算出府。

臨出門前他先去給母親請了安，告知去向。胞妹陸聆貞和母親在一，聽聞他要去的陸乩野府上，立刻自告勇：“阿兄，你容我先去梳妝一番，我與你一同去！”

陸長廷擺了擺手，“我今日是有要事去找你表兄相商，不便帶你。”

“不行，我就要去！”陸聆貞回房梳妝前，不忘叮囑母親，“娘親，你幫我看著阿兄，可別讓他撇下我跑了！”

“你安心去梳妝，娘親幫你看著。”

陸聆貞風風火火的去了，陸長廷蹙眉道：“母親，我的確是有要事，不便帶聆貞。”

“你在翰林院不過一個閑職，能有什麼要事？”陸夫人厚此薄彼，對長子與的態度截然不同，“依我看，讓聆貞和陸欺多增進增進，讓你妹妹嫁驃騎大將軍府，我們親上加親才是要事！”

嫁皇室還得看皇家臉面過活，可嫁給自家嫡親的表哥，那便是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兒必定在夫家能順遂一生。是以陸聆貞一心想嫁陸乩野，陸夫人在背后沒給陸聆貞灌迷魂湯。

又上下打量一眼陸長廷，“等你妹妹嫁給陸欺，我們也好請他開口上表陛下，為你謀個一半職，娘這也是在為你著想。”

陸長廷為陸家嫡長子，本該是份尊貴的，卻因為一直未能得朝堂的事備母親的鄙夷。

陸長廷對此早已見怪不怪，但今日母親分明是為了胞妹的親事，卻愣是要將此事說是為了他，他縱使心再過寬厚，也不由得生了怨氣。

“母親好伶俐的口才，母親若是男子只怕都城第一狀師都要給母親您讓賢。”

他在長輩面前一向是最為有禮的，陸夫人被他這句話噎的半晌沒緩過神：“……你、你個逆子！怎可如此對母親說話？”

“那母親可曾想過自己對我這個兒子又說過幾次好聽話？哪次不是夾槍帶棒的諷我不了朝堂，沒得個一半職，被表弟搶盡風頭？依我看，母親也不必求著表弟做你婿，將我一腳踢出了越國公府的門去，母親再將表弟迎進越國公府做母親的兒子！”

“橫豎表弟如今也是姓陸的，到時候你們母慈子孝我陸長廷絕不來叨擾！”

陸長廷一番長篇大論后，頭也不回的拂袖離去。

“逆子！逆子！我十月懷胎生養他這麼大，他竟敢對我說這麼大逆不道的話……”陸夫人氣得心肝痛，淚

流不止，“若我夫君在邊，他怎敢如此對我這個娘……”

夫人與公子大吵一架，丫鬟們匆匆趕來給陸聆貞報信，一聽也顧不上梳妝，拿起一幅畫便往府外跑，就怕被陸長廷撇下今日見不到表哥。

索趕慢趕終于被趕上陸長廷的馬車，氣吁吁地坐進去，“阿兄啊，若不是我跑得快就要被你撇下啦……”

陸長廷面不虞，見到他這個一心只有陸乩野的妹妹更是心不佳，“下車去，我今日看見你便厭煩的。”

“那可不，我特意把箱底的寶貝給找出來，就是為了去討表哥歡心。正好表哥生辰也快到了，我提前送給他一定讓他記憶猶新！”

陸聆貞自顧自的把畫軸打開，“兄長你看，這可是咱們那姑丈生前給姑姑和阿爹畫的畫像，當年蕭家被抄家滅族，府上的東西全被搜刮的一干二凈，還好我有一副姑丈生前的真跡，拿去送給表哥他一定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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