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終于開口,聲音很輕,卻異常清晰,眸子盯著他的臉。
"我不需要江氏集團。"
江慕白的心沉了下去。
"但是…"
溫婉看著他,眼神里帶著一種歷經滄桑后的平靜和一不易察覺的試探。
"小杰需要一個安穩的、不他父親影籠罩的未來。我需要一個真正能屬于我自己、不被任何人左右的人生起點。"
江慕白立刻明白了。
"你說,只要我能做到的。"
"第一,小杰需要一個全新的、健康的長環境。
他的父親…是江慕風,這無法改變,但他不需要背負這份罪惡的枷鎖長大。"
溫婉的語氣帶著母親的堅決,重重的嘆了口氣,說出這些天心里的想法。
"我希,在法律允許的范圍,切斷小杰與江慕風的所有關聯。讓他…認你做父親。"
江慕白渾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溫婉。
這比他預想的任何要求都要沉重,也意味著他需要承擔起一個父親的責任,而不僅僅是贖罪者。
"你…確定?"
江慕白的聲音有些發。
"確定。"
溫婉點頭,此時的只想為自己的兒子鋪好路。
的人生已經完了,但小杰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他不能一輩子背負著父親留下的罪行標簽。
"江慕風不配做他的父親。而你…至現在,我看得到你想補償的心和對小杰的善意。
我希小杰能有一個真正護他、引導他走正路的父親形象。
江家繼承人的份對他而言,是力也是保障,由你來擔任這個"父親",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頓了頓,補充道:"當然,是在你愿意的前提下。"
"我愿意!"
江慕白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開口保證道:"我會把他當自己的親生兒子,傾盡所有護他,教導他!"
溫婉眼中終于有了一極淡的波,像是冰封湖面裂開了一道細微的隙。
"第二,我需要一個真正屬于我自己的份和事業。不是依附于江家的江太太,而是溫婉本人。
江氏集團是你的,我不要。
但請給我提供平臺和支持,讓我能靠自己的能力站穩腳跟。
我需要經濟獨立,需要社會價值。
這樣,我才能真正做小杰的后盾,而不是依附于任何人的菟花。"
"沒問題!"江慕白立刻應允點頭,承諾的開口。
"我會安排最好的資源和導師,你想做什麼領域都可以!"
"第三…"
溫婉的目變得異常銳利,輕輕皺起眉開口。
"我們之間,只有責任(對小杰的養責任)和…合作(對我事業的支持)。不要再談過去,也不要再提任何…
上的可能…至現在我看不到,也不想考慮,你能做到嗎?"
最后一句像一把冰冷的錐子,刺穿了江慕白心底那點的、不敢奢的期待。
他沉默了片刻,心臟傳來清晰的鈍痛,但隨即被一種近乎解的平靜取代。
這很公平。
這才是真正的溫婉,清醒地為自己和孩子爭取未來,而不是他幻想中的寬恕與和解。
"我答應你。"
江慕白鄭重地點頭,聲音低沉而堅定。
"溫婉,從今以后,江鶴年(小杰的新名字,取"鶴鳴九皋,聲聞于天",寓意新生和高潔)是我的兒子,我會視如己出,悉心培養。
而你,是我兒子的母親,也是我江氏集團重要的合作伙伴。
我會盡我所能,為你鋪就你想走的路。
至于其他的…
時間會給出答案,我欠你的用我的余生慢慢還。在你允許的范圍。"
協議達。
沒有擁抱,沒有淚水,只有一份基于現實和孩子未來的、冷靜到近乎冷酷的合作契約。
從此,江家多了一位"二爺"江鶴年,他的父親是江慕白。
江慕白履行了承諾,給了小年毫無保留的父和嚴格卻不失溫的教導,努力洗刷掉他生父帶來的霾。
溫婉則開始了艱難的蛻變。
在江慕白提供的資源支持下,憑借過人的毅力和才智,重新拾起書本。
考取了夢寐以求的大學,一邊攻讀學位,一邊在江氏旗下一個獨立運營的公益醫療基金會擔任要職。
真正找回了自己的價值和存在。
江慕白看著溫婉在事業上逐漸綻放彩,看著小年健康快樂地長。
他的心中那份沉重的負罪并未消失,卻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責任和一微弱的藉。
他始終記得對溫婉的承諾,也記得婚禮上那個如坐針氈的單薄影。
在江鶴年十八歲人禮那天,江慕白當眾宣布。
待江鶴年完學業,備足夠能力后,江氏集團將由他正式繼承。
"這是我欠你母親的,"江慕白私下對已經拔如松的年說。
"也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對你們母子最實際的補償。江家的一切,本就該屬于你。好好學,別辜負你媽媽的期,也別辜負你自己。"
江鶴年看著這位給予他全部父和信任的父親,眼神復雜,最終化為深深的敬重。
"爸,我會的。"
晚宴上,江慕白遠遠看著溫婉。
已不再是當年那個怯懦無助的,歲月和經歷賦予了從容與智慧的華。
正和已是醫學界權威的林星野談,兩人臉上都帶著自信的笑容。
江慕白端起酒杯,遙遙致意。
溫婉看到了他,眼神平靜無波,微微頷首,仿佛只是一個普通的合作伙伴。
江慕白飲盡杯中酒,苦中帶著一回甘。
他親手打碎的,終究無法復原如初。
但至他用漫長的歲月和實際的行,為在廢墟之上,重建了一個有尊嚴、有選擇的未來。
這或許,就是他能給最后的、也是最深的救贖。
他的枷鎖仍在…
但他終于,為砸碎了的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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