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過薄紗窗簾灑進病房，為雪白的床單鍍上一層金。

林星野微微睜開眼，第一個映眼簾的是厲瀛舟伏在床邊小桌睡的側臉。

描摹著他高的鼻梁和抿的線，連睫投下的影都清晰可數。

他的左手還握著的手，右手邊攤開著幾份文件，平板電腦亮著，顯示著某個軍事地圖的界面。

看來昨晚他又工作到深夜。

林星野輕輕了手指，不想驚醒他。

但軍人特有的警覺讓厲瀛舟立刻睜開了眼睛，黑曜石般的瞳孔在看到時瞬間和下來。

"早。"

他的聲音帶著晨起的沙啞，拇指自然地挲的手背。

"睡得好嗎？"

"嗯。"

林星野微笑，挑眉調侃道："比某個半夜工作的人睡得好。"

厲瀛舟低笑一聲，傾在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

他下上新冒出的胡茬蹭得發，悉的雪松氣息包裹著，讓想起被推遲的婚禮。

原本定在上個周六的5.20號，卻因為兩人的傷勢不得不改期到下下個月的7.7號。

"今天覺怎麼樣？"

厲瀛舟直起，專業地檢查著脖子上的傷口。

紗布昨天已經拆掉，紅的疤痕像一條細線橫在白皙的皮上，再過段時間就會淡去。

林星野抬手了那道疤，然后手指移向他的腹部。

"好多了，就是有點。你呢？"

厲瀛舟的槍傷比恢復得快，但傷在肩膀關節，活仍不太方便。

他無所謂地搖了搖頭，示意不要擔心。

"小傷。"

"在你那不管多嚴重都是小傷…"

厲瀛舟沒有回答，溫的笑著開口提醒道："醫生說今天可以再做一次超聲波檢查。"

提到檢查，林星野的手不自覺地上平坦的小腹。

懷孕第六周，理論上今天應該能聽到胎心了。

期待與擔憂同時涌上心頭，的指尖微微發涼。

厲瀛舟立刻察覺到的緒變化，大手覆上的手背。

"別擔心，會沒事的。"

他的掌心溫暖干燥，卻讓人安心，林星野深吸一口氣點點頭。

突然，又想起了什麼，轉頭一臉嚴肅的看向他問。

"對了…WIS…的后續理怎麼樣了？"

提起這個，厲瀛舟的神瞬間冷了下來，他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云城軍區揪出了兩個高間諜，都是將級別。怪不得行一開始就被對方掌握。"

林星野倒吸一口冷氣。

將級別…

這意味著WIS組織的滲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你早就懷疑有鬼？"

突然想起什麼，眼睛瞪大了一瞬，開口問。

"所以當初才準備了假份？"

厲瀛舟的眼中閃過一贊賞，點了點頭道："以防萬一。"

"云城軍區我帶過的兵很多，他們不會蠢到連準確地點都找不到，除非有間諜從中誤導…"

"那人質呢？救出來了嗎？"

"救出來的人質加上我們小隊共有87人，還有12名…已經遇難…"

厲瀛舟的聲音越來越小，面上也是毫不掩飾的悲傷。

林星野的心揪了。

12條生命，背后是12個破碎的家庭。

想起地下基地里那些冰冷的實驗室，不打了個寒。

"那個基地呢？"

"摧毀了。"厲瀛舟控制了下緒，狹長的眼睛瞇了瞇。

"與緬、L、Y盟協商后，一致同意徹底摧毀，所有研究資料封存。"

林星野愣住了，摧毀了就好…出手在自己纏著紗布的脖子上。

"他...有線索嗎？"

厲瀛舟知道說的是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直升機最后出現在緬北邊境，然后就消失了。"

林星野看著他自責的模樣，手輕輕平皺的眉間。

"沒關系的，一定會抓到他的，對了，今天不是要去做超聲波嗎？"

這個提醒立刻轉移了厲瀛舟的注意力，他看了看手表。

"嗯…醫生說九點過來，我先去換了服。"

看著他走進病房附帶的洗手間，林星野微笑著搖頭。

拿起床頭柜上的平板，習慣地點開新聞APP。

WIS組織的新聞依然占據頭條，但熱度已經不如一周前。

方通報措辭謹慎，只提到"某境外組織在云城邊境的非法活被功制止"，沒有提及細節和人質傷亡況。

評論區卻熱鬧非凡。

有人猜測是生化武實驗，有人認為是間諜活，甚至還有人聯想到外星科技。

林星野苦笑，普通民眾永遠不會知道，真相往往比猜測更黑暗。

洗手間門打開，厲瀛舟走了出來。

他還特意換上了常服，襯衫熨燙得沒有一褶皺，肩章上的將星閃閃發亮。

下上的胡茬也刮干凈了，整個人神煥發，完全看不出昨晚只睡了四個小時。

本來就長的極帥的男人，這下子更是讓林星野都看愣了。

"怎麼樣？"

他有些不自在地整了整領口，面上還是一副"冰山模樣"。

林星野故意逗他，笑著開口："厲司令這是要去參加閱兵？"

厲瀛舟耳微微泛紅，正要開口，敲門聲再次響起。

婦產科主任推著超聲波儀走了進來，后跟著推著藥品車的護士。

"早上好，兩位。準備好見寶寶了嗎？"

林星野的心跳突然加速。

雖然理論上六周只能看到孕囊和原始心管搏，但這畢竟是第一次"見面"。

厲瀛舟站得筆直，一副平常模樣，但微微發抖的手指暴了他的張。

主任練地調整儀，命人將門關好，隨后轉向林星野開口。

"林醫生，請把上拉高一些。"

冰涼的耦合劑涂在小腹上時，林星野屏住了呼吸。

探頭在皮上，黑白圖像在屏幕上閃爍。

主任專注地調整角度，突然，一個小小的圓形結構出現在畫面中央。

"看到了嗎？"

指著屏幕，看向呆愣愣的二人。

"這就是孕囊，發育得很好。"

林星野的專業眼立刻分析著圖像，孕囊大小符合孕周，位置正常，沒有異常出跡象。

但的注意力很快被另一個東西吸引：孕囊中一個小小的閃爍點。

"那是..."

"胎心。"

主任笑著調整音量，一陣急促的"咚咚"聲立刻充滿了病房，像微型的小鼓。

"每分鐘112次，非常健康。"

林星野的眼圈瞬間紅了。

這個聲音…這個小小的、有力的心跳聲，是和阿舟的孩子活生生的證明。

轉頭看向人，卻發現厲瀛舟已經呆住了，像是被罰站軍姿一樣。

林星野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搞笑"的他，不由得笑出了聲。

一直等到檢查結束，醫生都離開了病房，他都還沒回過神來。

"有…有點神奇…"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