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八點，林星野拖著疲憊的回到家，發現公寓門口站著個意想不到的人。

陳特助手里捧著個平板電腦，面帶職業笑容，一臉恭敬的上前。

"林醫生。"

他手遞上平板，順手幫忙打開了屏幕。

"總裁說讓您選一下婚禮方案。選項A：馬爾代夫私人島嶼。選項B：古堡婚禮。選項C：京市軍區大院。"

昨晚飯間，一行人就決定好了婚期，在明年的春日。

看起來很快，但嚴格來說還有將近半年的時間呢。

林星野盯著平板上三個奢華至極的方案，突然笑了。

"告訴你們總裁..."

湊近麥克風，一字一頓地說："我、要、私、奔。"

陳特助的表瞬間凝固。

就在這時，平板突然切換視頻通話界面，厲瀛舟穿著軍裝的臉出現在屏幕上，背景應該是在開會。

"私奔？"

他挑眉，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低聲笑了笑。

"可以，現在下樓，直升機十分鐘后到。"

林星野愣住了。

"你認真的？"

厲瀛舟的眼神突然變得無比和，繼續開口道："對你，我從來都認真。"

"癲了你…"

林星野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即掛斷了通話，看向陳特助開口。

"你回去吧，等他回來我們會商量的。"

"是。"

…

"嘟…"

電話掛斷的忙音在軍區會議室里顯得格外刺耳。

厲瀛舟盯著黑下去的屏幕，角的弧度卻越來越大。

會議桌兩側，從校到中將，十幾位軍齊刷刷地盯著他們素來以冷酷著稱的司令。

這位剛才被未婚妻當眾拒絕婚禮方案后，非但沒有冷臉，反而笑得像個竇初開的頭小子。

秦啟見狀戰咳嗽了一聲開口："司令...我們繼續剛才的議題？"

厲瀛舟這才回過神，將手機倒扣在桌上。

"繼續。"

他的聲音依然沉穩，但眉梢眼角的和讓在座眾人面面相覷。

"關于明年的演習計劃..."

作戰部長剛開口，就被厲瀛舟打斷。

"先放一放。"

厲瀛舟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面，目掃視了眾人一眼。

"我想聽聽各部隊春節期間的安排。"

參謀們換了一個眼神…

往年這個時候，厲瀛舟最煩聽這些瑣碎匯報，通常一句"按規章辦"就打發了。

今天太打西邊出來了？

"報告司令！"

后勤部長率先起立，開口匯報道："一師所有探親假已審批完畢，戰備值班表在這里..."

厲瀛舟耐心聽完每個人的匯報，甚至對幾個細節提出了表揚。

會議結束時，幾位老部下壯著膽子圍了上來。

"司令，恭喜啊！"

"啥時候辦婚禮？兄弟們好準備份子錢！"

"林醫生可是我們軍醫院的偶像，司令好福氣！"

厲瀛舟難得地沒有制止這種"不嚴肅"的行為，只是淡淡地說："日期定了會通知。"

然后頓了頓，又補充道："份子錢就免了，不喜歡太招搖。"

眾人目送司令離開后，秦啟小聲嘀咕開口。

"全城大屏幕求婚不招搖？"

...

時間說快不快，說慢不慢，轉眼又到了一年除夕。

海市的老城區洋溢著濃濃的年味。

林星野站在廚房里，看著厲瀛舟練地翻炒鍋中的蝦仁。

男人了外套，只穿著一件深灰，袖子挽到手肘，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蔥。"厲瀛舟頭也不回地出手。

林星野趕把切好的蔥花遞過去，趁機吃了一塊剛出鍋的排骨。

滾燙的在口腔里炸開，滿足地瞇起眼睛。

"好吃！"

"饞貓。"

厲瀛舟側頭看，順手用拇指掉角的醬。

"外公呢？"

"客廳看春晚預熱呢。"

林星野湊近鍋邊，看了看面前的菜系開口問。

"還有什麼要我幫忙的？"

厲瀛舟環顧四周…

灶臺上燉著湯，蒸鍋里飄出八寶飯的甜香，涼菜已經整齊地碼在盤中。

他低頭在林星野上輕啄一下，聲開口道："去擺碗筷吧，馬上開飯。"

餐廳里，外公樂呵呵地看著兩個年輕人忙進忙出。

桌上手機震起來，是池清凝發來的視頻請求。

"小野！林外公！新年快樂！"

屏幕上的扎著丸子頭，背景是池家富麗堂皇的餐廳。

"看我們家的年夜飯！"

鏡頭轉，池衿棠微笑著揮手，溫如琢站在后點頭致意。

池老雖然沒出鏡，但洪亮的聲音從畫外傳來。

"替我向林老頭問好！"

兩位老人雖然只在求婚那天接過，但因為都是軍人出，十分投緣。

"外公！"

池清凝突然提高音量，興沖沖的開口喊道。

"小野姐姐答應讓我當伴娘了！您可不能反悔！"

林星野差點被口水嗆到，這丫頭怎麼當著全家人的面說這個？

視頻那頭明顯起來，池衿棠的眼睛亮了起來，連池老都湊近了鏡頭。

"婚禮定在什麼時候？"

池衿棠溫地問："需要幫忙嗎？"

厲瀛舟適時地出現，一手搭在林星野肩上。

"五月二十日，細節還在商量。"

5.20…連日子都藏著告白。

視頻通話在池清凝"一定要給我留捧花！"的嚷嚷中結束。

林星野打算到時準備兩個捧花，不然十一們倆到時候還得哄一個。

三人圍坐在餐桌前，厲瀛舟親手到了三杯紅酒。

"團圓酒。"

酒過三巡，電視里的春晚已經開始。

林星野給幾位好友發完祝福信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轉向厲瀛舟。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是怎麼搞定外公的？"

外公聞言哈哈大笑，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

"這小子可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厲瀛舟淡定地給林星野夾了塊魚，角卻微微上揚。

"夏天的時候…"

外公抿了口酒，聲音里帶著笑意。

"他專門來了趟海市找我。"

林星野瞪大眼睛，想了想每天二人除了出差，幾乎都在一起。

"我怎麼不知道？"

"他要是想瞞你，誰能發現？"

外公搖搖頭，一字一句的描述當天的場景。

"穿著筆的軍裝，提著兩瓶三十年陳釀，進門就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林星野轉向厲瀛舟，后者正專注地剝蝦，仿佛他們討論的是別人。

"而且，你外婆還在世時，一直很喜歡這小子。"

外公的眼神變得悠遠，仿佛陷了回憶一般。

"畢竟他也算是我們看著長大的。"

厲瀛舟將剝好的蝦放進林星野碗里，輕描淡寫地說："那天我只是去表個態。"

"何止表態！"

外公拍了下桌子，笑著開口道："那晚我們喝到凌晨兩點！這小子從以為他林姐姐給他生了個養媳開始，到將來打算怎麼照顧你，事無巨細全代了。最后，他還神抖擻地給我分析國際軍事形勢。"

林星野無奈的笑了笑，開口揭穿外公道。

"我看您就是看在最后一句，才這麼認可他的吧！"

還有從來不知道，在還把他們關系定義為"舅舅和外甥"的時候，厲瀛舟就已經在認真考慮未來了。

"后來你外婆走之前。"

外公的聲音低了下來，帶著一悲傷。

"還拉著我的手說'把小野給灜舟，我放心'。"

餐桌上一時安靜下來，只有電視里傳來喜慶的歌舞聲。

林星野的眼眶有些發熱，低頭拉著碗里的飯，不想讓人看見自己的表。

厲瀛舟的手悄悄在桌下握住了的，溫暖而有力。

"我相信軍人的人品。"

外公舉起酒杯，目在兩人之間游移。

"更何況，這小子還是我們看著長大的，而且他答應過我，無論發生什麼，都會把你放在第一位。"

林星野猛地抬頭看向厲瀛舟，后者正道："軍令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