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出一截的吧臺，讓的視線終于能與厲瀛舟平齊。

男人雙手撐在兩側，將困在方寸之間。

這個高度差的變化讓林星野瞬間失了氣勢，剩下的半句話卡在嚨里，變了一聲小小的嗚咽。

"現在。"

厲瀛舟微微仰頭看，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倒映著驚慌失措的臉。

"我是在看著你了。"

林星野的心臟狂跳，幾乎要沖破腔。

吧臺的大理石臺面冰涼刺骨，卻無法冷卻渾沸騰的。

厲瀛舟離得太近了，近到能數清他睫的數，能看到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近到...

只要稍微前傾，就能吻上他的，這個危險的念頭讓林星野渾一。

下意識地往后仰，卻被厲瀛舟扣住了后腰。

"跑什麼？"

他聲音低沉，角微微勾起，帶著一笑意。

"不是說我不看你嗎？"

林星野的手抵在他前，能清晰地到布料下結實的和有力的心跳。

應該推開他的，可手指卻不聽使喚地攥了他的襟。

"我...我沒有..."

的聲音細如蚊吶，完全沒了剛才的氣勢。

"知道為什麼送你這個嗎？"

他的目落在頸間閃爍的藍寶石星星上，聲音低沉得像是大提琴的共鳴。

林星野搖搖頭，藍寶石吊墜隨著的作輕輕晃，在燈下閃爍著深邃的芒。

厲瀛舟的手指輕輕過那顆星星，然后緩緩上移，托起的下，迫使直視他的眼睛。

那雙總是深不可測的黑眸此刻竟溫得讓心。

"從你出生起…"

他輕聲說，每個字都像一滴熔化的金子，滾燙地烙印在心上。

"你就屬于我，我的星星。"

林星野的呼吸停滯了。

這句話太過簡單，卻又太過沉重。

從出生起？那豈不是...二十年？

睜大眼睛，試圖從厲瀛舟的表中找出玩笑的痕跡，卻只看到一片赤誠的認真。

"什...什麼意思？"

的聲音細若蚊吶，手指攥住吧臺邊緣，指節泛白。

厲瀛舟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畢竟六歲的厲瀛舟時期的想法太過稚…

他只是聽到林姐姐跟他說過，從今往后要好好保護他的外甥兒。

而那時的他卻以為林姐姐給他生了個養媳…

林星野的呼吸變得急促。

厲瀛舟的每個作、每句話都在顛覆的認知。

這個平日里冷峻自持的男人，此刻正用灼熱的目將釘在原地，無可逃。

"我沒生氣。"

厲瀛舟略過上個問題，開口回答。

林星野皺著眉，致的小臉上滿是不信之。

"騙人！你明明…"

"我是在害怕。"

他打斷，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林星野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厲瀛舟？害怕？這個在槍林彈雨中都能面不改的男人，會有什麼害怕的？

"怕什麼？"忍不住追問。

厲瀛舟的目變得深邃，聲音微啞，一字一句的開口。

"怕你傷。怕你遇到危險。怕..."

他的手指輕輕纏繞的一縷發，頓了頓道："我保護不了你。"

這句告白般的話語讓林星野的心臟跳一拍。

沒想到厲瀛舟這樣的人心里，會為了有這種擔憂。

那些看似專橫的管束，那些突如其來的接送，甚至今晚的"抓包"，都源于此。

"我不是小孩子了..."

小聲抗議，卻沒了先前的怒氣。

"我知道。"

厲瀛舟的鼻尖幾乎上，溫熱的吐息散在的小臉上。

"所以才更害怕。"

這個曖昧的距離讓林星野頭暈目眩。

應該推開他的，應該跳下吧臺逃走的，可卻像被施了定，彈不得。

厲瀛舟的氣息包圍著，雪松的冷冽中混著一煙草味，令人沉醉。

"厲瀛舟..."

輕聲喚他的名字，聲音微微發。

"嗯？"

他的離只有寸許，呼吸融。

林星野鼓起畢生勇氣，問出了那個盤旋在心頭已久的問題。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厲瀛舟的眼神暗了暗，沒有立即回答。

就在林星野以為他不會回應時，他突然低頭，額頭抵上的。

"因為是你。"

他輕聲說，簡單的四個字，卻重若千鈞。

林星野的眼眶突然發熱。

這個回答太過模糊，卻又太過真摯，讓不知該如何反應。

想追問，想確認，可所有的話語都卡在嚨里，化作一聲輕輕的嘆息。

厲瀛舟看的的模樣，神放了幾分。

只見他稍稍退開，雙手握住的腰，輕松將從吧臺上抱下來。

突然失去的高度讓林星野一時不適應，踉蹌了一下，被厲瀛舟穩穩扶住。

"去睡吧。"

他松開手，聲音恢復了往日的冷靜，只是眼神依然溫。

"明天不是還要帶你朋友去玩？"

林星野點了點頭，垂頭整理了一下被弄皺的擺，小聲道："晚安。"

"晚安。"

厲瀛舟送到門口，在出門檻時突然補充。

"項鏈...很適合你。"

林星野回頭看他，發現男人角掛著一抹罕見的和笑意。

關上門，靠在門上，雙還有些發。

今晚發生的一切像場夢境…

從爭吵到對峙，從吧臺上的曖昧到那句"因為是你"...

他們的行為是不是有點過了，林星野這麼想著腦海里又浮現那句"喜歡整點倫理"。

林星野被嚇了一跳，慌忙搖了搖腦袋，隨后洗了個熱水澡，試圖讓混的思緒平靜下來。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中不斷回放厲瀛舟掐著的腰將抱上吧臺的畫面。

那雙大手的熱度仿佛還留在皮上，揮之不去。

手機震起來，是十一發來的消息：

「還活著嗎？我偉大的好閨閨！你小舅舅沒把你怎麼樣吧？」

林星野回復：

「還好…比想象的要好。」

十一秒回：

「？？？這不像他的風格啊！你們吵架了沒？」

十一雖然跟厲瀛舟見的次數不多，但每次看見他時，"恐懼"由心底里升起。

林星野咬著打字：

「吵了...又沒完全吵。」

十一發來一串問號，接著又是一條。

「等等！你小舅舅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占有這麼強。"

林星野的臉又燒了起來。

「胡說什麼！沒有的事！」

十一發了個"我懂的"表包。

「嘖嘖嘖，小舅舅真會玩兒嘛，水不流外人田。」

這要是當著厲瀛舟面，十一這種話是萬萬不敢說的。

林星野把手機扔到一邊，不敢再回復。

拉過被子蒙住頭，卻無法阻止腦海中不斷回放的畫面…

厲瀛舟靠近時的呼吸，他低沉的嗓音，還有那句"因為是你"...

出手附在自己的口，心升起一異樣的覺。

窗外，京市的夜空依然沒有星星。

林星野著頸間的藍寶石吊墜，在胡思想中漸漸睡。

夢中，有人一遍遍在耳邊低語。

"For my shining st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