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人毫無反應，只有睫在燈下投下淡淡的影。

祁羽繼續為拭手臂，指腹輕輕按每一關節，防止萎。

"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林星野嗎？就是那人的外甥兒。"

他突然笑了笑，無奈的搖了搖頭。

"留下來了…而且脾氣大，跟你很像…技倒是不錯。今天差點在手臺上跟我吵起來，就因為我讓遞錯了械。"

他放下巾，從床頭柜取出護手霜，細致地涂抹在人干枯的手指上。

"戴了條項鏈，星星形狀的。"

祁羽的聲音低了下去，聲音里帶著一寒意。

"跟那人當年畫的圖紙一模一樣...你說這是巧合嗎？"

病房里只有監護儀的滴答聲回應他。

祁羽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握住人的手。

"姐，你睡了三年了，該醒了。爸媽上周又打電話問你的況，我...我不知道還能瞞多久。"

他的聲音哽了一下，很快又恢復平靜。

"不過沒關系，我會一直等…就像你等我從醫學院畢業那樣。"

隨后，他又想到了什麼，神瞬間冷了下來。

"放心吧姐，我絕對不會放過那人的，既然他那麼在意他那小外甥兒，那我也讓他嘗嘗失去親人的滋味…"

窗外的月過百葉窗，在病床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祁羽就這樣坐在黑暗中，握著姐姐骨瘦如柴的手，直到凌晨的鐘聲從遠傳來。

第二天清晨，林星野早早起床，換上一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

沒有戴那條項鏈，而是小心地把它收進了首飾盒里…

今天要去見的是京大醫學院的幾位教授，太過顯眼的飾品可能不太合適。

手機傳來鈴聲，打開一看，是小舅舅的信息。

「起床了嗎？過來吃早餐。」

林星野回了一句好，隨后屁顛屁顛的起朝門口走去。

開門…關門…指紋解鎖對戶門的碼，打開進門…

一套作行云流水…

厲瀛舟已經坐在餐桌那里看報紙，面前擺著一杯黑咖啡。

他今天穿得很休閑，深藍襯得他肩線更加寬闊。

"早啊小舅舅。"

林星野有些驚訝他的穿著，于是開口詢問。

"咦？你今天不用去公司？"

厲瀛舟放下報紙。

"周六。"

他頓了頓，目掃過的打扮，蹙了蹙眉問。

"要出門？"

"嗯，去京大醫學院。"

林星野給自己倒了杯橙，練的作如同在自己家。

"想了解一下博士項目。"

厲瀛舟的眉幾不可察地上揚了一下。

"讀博？"

"嗯嗯，既然正式留在MDT，該補的學歷也要補上。"

林星野咬了口吐司，又開口說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申請'心臟介治療新技'方向，正好和現在的工作相關。"

厲瀛舟沉默地喝了口咖啡，突然問道："推薦人找好了嗎？"

林星野搖頭。

"還沒想好，可能需要請主任..."

"我可以。"

厲瀛舟打斷，手中的報紙已被放在一旁。

"公司旗下醫療方面和京大有不合作項目。"

他沒說的還有，他本就京市大學畢業，能邊當兵邊自修學位的人…

整個京大也就只有他了吧，就是那種跟他一塊上大學的同學，見都沒見過他的面，他就已經拿到畢業證書了。

林星野睜大眼睛。

"真的？那太好了！"

厲瀛舟微微頷首，角浮現一幾不可察的弧度。

"吃完我送你去學校。"

京大醫學院的圖書館前，林星野抱著一摞資料走出來，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

咨詢比預想的順利，幾位教授對的工作經歷和文本技過非常滿意。

"怎麼樣？"

厲瀛舟靠在車邊等，過樹葉在他上投下斑駁的影。

林星野小跑過去，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會說話的星星。

"很順利！劉教授說我在MDT工作的話，可以不用留校。"

厲瀛舟接過手中的資料，為拉開車門。

"回家慶祝？"

"嗯！"

林星野鉆進車里，突然想起什麼，問出了心里的疑問。

"對了小舅舅，你知道MDT的'前沿醫療組'嗎？"

厲瀛舟的手在方向盤上微微一頓。

"嗯，怎麼了？"

"那是我的目標。"

林星野的聲音充滿向往，臉上揚起一抹崇拜之。

有時候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了，既要又要…

之前的目標從海市醫院到進MDT、正式留在MDT，現在又想著前沿醫療組。

"他們專門研究世界上最罕見的病例，滿世界飛...不過很奇怪，祁羽那麼厲害，為什麼沒加呢？"

厲瀛舟的目在聽到別的男人的名字時，突然變得深邃，他語氣淡漠。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

隨后又啟車子，轉移了話題。

"晚上想吃什麼？"

林星野正想回答，手機突然響起。

"喂，您好？"

"林醫生…"

電話那頭的聲音急促，語速也很快。

"急診剛送來個發心炎患者，況危急，需要急ECMO，祁醫生指名要你協助！"

【ECMO：外肺氧合。用于重癥心肺功能衰竭患者提供持續的外呼吸與循環，以維持患者生命。】

林星野瞬間繃直了背。

"我馬上到！"

掛斷電話，轉向厲瀛舟，一臉的焦急。

"小舅舅…那邊有急診，我得立刻過去。"

厲瀛舟已經調轉車頭。

"系好安全帶。"

…

MDT醫療中心急診通道的自門向兩側開，林星野幾乎是跑著沖了進去。

護士站的護士長看到，立刻丟過來一套刷手服。

"快！病人已經休克兩次了，祁醫生在3號手室！"

林星野邊跑邊外套，沖進更室用最快速度換上手服。

洗手時，冰冷的水流沖刷過的手指，卻澆不滅腔里那灼熱的迫。

發心炎，死亡率高達80%的急癥，每一秒都是生死時速。

推開手室的門，眼前的景象讓呼吸一滯。

無影燈下，病人全滿了管子，ECMO機已經就位，發出規律的嗡鳴。

祁羽站在手臺旁，口罩上方的眼睛銳利如鷹。

"終于來了。"

他頭也不抬，目下垂一不，專注著手上的作。

"刷手上臺，做我的一助。"

沒有多余的話語，林星野迅速戴上無菌手套，站到指定位置。

手室里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擰出水來，只有監護儀的警報聲和械撞的金屬音回在空氣中。

"靜脈置管完。"

祁羽的聲音過口罩略顯沉悶，著些嚴肅。

"準備脈穿刺。"

林星野遞上穿刺針，眼睛盯超聲屏幕上的管影像。

汗水順著的太下，但的手指穩如磐石。

"角度再傾斜15度。"突然出聲，開口提醒道："病人管走形異常。"

祁羽瞥了一眼，調整了針尖角度。

下一刻，暗紅的順利回流導管…

穿刺功了。

"不錯。"

祁羽簡短地評價，繼續手上的作，繃的神也緩和了不。

"準備連接ECMO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