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四十分，林星野的鬧鐘還沒響，就已經睜開了眼睛。

窗外的天空剛剛泛起魚肚白，幾縷晨過半開的窗簾斜斜地灑在地板上。

手向床頭柜，指尖到了冰涼的金屬…

那條星星項鏈。

昨晚輾轉反側，腦海中不斷回放厲瀛舟為戴上項鏈時指尖的溫度，以及那句低沉的"背面有刻字"。

將項鏈舉到眼前，借著微再次辨認那行細小的字母："For my shining star"。

一種說不清的緒在腔里膨脹，讓不得不深呼吸來平復心跳。

"專注，林星野。"輕聲對自己說："今天是正式工作的第一天。"

洗漱時，冷水拍在臉上帶走最后一困意。

鏡中的孩眼睛明亮，鼻梁高，頸間的藍寶石星星在浴室燈下閃爍著斂的芒。

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取下項鏈，而是將它小心地塞進了襯衫領口。

七點十分，整理好所有資料，確認服沒有一褶皺，深吸一口氣推開了家門。

對面的門幾乎同時打開。

厲瀛舟一深灰西裝站在門口，寬肩窄腰的完比例被剪裁良的西裝勾勒得淋漓盡致。

他正在調整袖扣，聽到靜抬起頭，深邃的眼睛里閃過一意外，隨即恢復平靜。

"早。"

他微微頷首，聲音帶著晨間特有的低沉沙啞。

林星野的手指無意識地了公文包帶。

"早啊小舅舅，你今天這麼早去公司？"

"嗯，太久沒去了。"

厲瀛舟簡短地回答，目在頸間停頓了一秒，似乎過襯衫看到了那條項鏈。

"我送你。"

這不是詢問，而是陳述。

林星野點了點頭，隨后跟上他的腳步進了電梯。

電梯下行時，閉空間里只有輕微的機械運轉聲。

能從潔的電梯門倒影中看到厲瀛舟拔如松的站姿，以及自己微微泛紅的耳尖。

厲瀛舟發車子，目專注在前方路況上，側臉線條在晨中如刀刻般分明。

車一時無言，但氣氛并不尷尬。

林星野著窗外逐漸蘇醒的城市，思緒飄遠。

想起在MDT實習的兩個月，想起無數次熬夜復習病例的夜晚。

"張？"

厲瀛舟突然問道，聲音比平時和了些。

林星野收回目，誠實地點點頭。

"有一點，雖然已經在MDT這麼久了，但一直沒有真正接到病患。"

是的，他們在里面實習的兩個月，能活的只有兩個樓層，其余地方還沒去過。

包括五樓以上的所有樓層，能住在MDT的患者，都不是普通的病人，多半是疑難雜癥以及癌癥等等…

簡單說，就是普通醫院無法醫治的病患。

厲瀛舟的角幾不可察地上揚，輕聲安，

"別怕，相信自己，你會做得很好。"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林星野口涌起一暖流。

不知從何時起，這個看似冷漠的男人寥寥數語的鼓勵，對而言比任何長篇大論的加油都有分量。

車子平穩地停在MDT大廈前。

林星野解開安全帶，正要道謝，厲瀛舟已經遞過來一個紙袋。

"早餐。"他說："你肯定沒吃。"

林星野接過紙袋，溫熱過紙面傳到掌心，香甜的氣息飄出來…

是最喜歡的那家咖啡廳，三明治和溫熱加了方糖的咖啡。

"謝謝。"

輕聲道，眼睛不自覺地彎起，看向他開口問。

"你今晚..."

"有應酬。"

厲瀛舟似乎知道要問什麼，提前回答。

"不用等我吃飯。"

林星野點點頭，推門下車，直到跑車駛離視線，才轉走向大廈。

MDT大廈的玻璃旋轉門映出的影…

比例姣好的材，利落的馬尾，以及領口若若現的金屬澤。

大廳里異常冷清，與昨天熙熙攘攘的景象形鮮明對比。

叮~電梯停在15樓。

換好服后，走廊盡頭的會議室已經亮著燈，林星野深吸一口氣，推門而。

方媛已經到了，見到立刻招手，二人默契地換了一個擁抱。

會議室的門突然打開。

王主任帶著幾位白大褂醫生走了進來，其中就有祁羽。

他著白大褂，里面是一件深藍襯衫，袖口挽到手肘，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與昨天的咄咄人不同，他此刻正低頭翻閱文件，濃的睫在眼下投下一片影。

"各位早上好，首先恭喜你們正式為MDT的一員。"

王主任笑容可掬，一臉的溫和，看起來脾氣很好的樣子。

"今天將由各位的導師帶領你們悉工作環境和流程。"

他開始宣讀名單。

五人將各自被分到自己擅長的領域，比如方媛便被分到了神經外科。

"心科，林星野。"

王主任推了推眼鏡，看向一臉的和善，他十分欣賞。

"你的導師是祁羽醫生。"

林星野猛地抬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不應該是京市第一醫院的坐診醫生嗎？怎麼突然又回到MDT了。

會議室另一端，祁羽放下文件，目直直地看向，角掛著一難以捉的微笑。

林星野繃了下，強迫自己保持面無表。

會議結束后，各位導師帶著自己的學生離開。

祁羽緩步走到面前，出乎意料的是，他第一句話竟是：

"關于昨天的事，我道歉。"

林星野愣住了，準備好的反擊卡在嚨里。

祁羽的眼睛在近距離下呈現出一種罕見的琥珀，此刻里面盛滿了誠懇。

"家里有些事，心不好。"

他聲音低沉，與昨天對展現的敵意判若兩人。

"希星野能接我的道歉，以后我們好好相可以嗎？"

林星野不確定該如何回應這突如其來的道歉，只能生地點點頭。

祁羽的目突然落在的領口，那里有一金屬澤若若現。

他的眼神微妙地變了變，但很快恢復平靜。

"跟我來吧，帶你悉環境。"

他轉走向門口，白大褂下擺劃出一道流暢的弧線。

心科占據了15樓整個東翼。

祁羽一邊走一邊介紹。

"這邊是普通病房，那邊是CCU心臟監護室。每周一三五上午是我的門診時間，你要跟診。周二周四手日，你負責前準備和后記錄。"

他推開一扇磨砂玻璃門。

"這是你的辦公室。隔壁是我的，有任何問題隨時敲門。"

辦公室寬敞明亮，窗外是城市景觀。

林星野放下包，注意到桌上已經擺好了嶄新的名牌：

林星野 心科醫生。

"謝謝。"

輕聲說，這次語氣真誠了些。

祁羽靠在門框上，突然問道："吃早餐了嗎？"

林星野想起厲瀛舟給的紙袋，點點頭。

"吃過了。"

"那就開始工作吧。"

祁羽直起，不不慢的吩咐著。

"九點有臺冠脈造影，你做我的助手。現在去準備患者資料和手方案，八點四十五前我要看到它們在我桌上。"

他的語氣又恢復了那種不容置疑的權威，但了昨天的敵意。

林星野迅速打開電腦調取患者檔案，全心投工作。

八點四十分，敲響祁羽辦公室的門，遞上整理好的資料。

祁羽快速翻閱，眉頭漸漸舒展。

"不錯。"他抬頭，突然問道："你更傾向于哪種路？"

林星野早有準備。

"橈脈。患者有輕度腰椎間盤突出，經脈路可能需要長時間仰臥，會增加他的腰痛。"

祁羽眼中閃過一贊賞。

"跟我想的一樣。走吧，手室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