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對面坐下，接過他遞來的筷子。

小籠包的皮薄餡足，咬一口，鮮甜的湯瞬間溢滿口腔。

滿足地瞇了瞇眼，卻在對上厲瀛舟的目時，作微微一頓。

他正看著，眼神深邃，像是過在思考什麼。

"怎麼了？小舅舅。"問。

厲瀛舟收回視線，淡淡道："看你吃得香。"

林星野抿了抿，低頭繼續吃，卻總覺得他的目若有若無地落在上。

"聽陳叔說小舅舅你明天下午有檢。"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很重要嗎？"

陳叔是厲瀛舟派過來接送的司機，為人和善，跟很聊的來。

厲瀛舟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沙發扶手，語氣平靜。

"例行檢查，不用張。"

點點頭，沒再多問。

空氣一時安靜下來，只剩下小口吃宵夜的聲音。

厲瀛舟忽然開口："最近工作還順利？"

"嗯，好的。"應道。

"有沒有遇到什麼麻煩？"

林星野的作頓了一下，腦海里閃過季宴禮的臉，以及他今晚發來的消息。

"…沒有。"輕聲回答。

厲瀛舟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

他的目太過銳利，仿佛能穿的偽裝。

林星野心跳加速，指尖微微發。

"真的？"他問。

抬頭，對上他的眼睛，嚨有些發干。

"真的。"

厲瀛舟沉默片刻，忽然手，指尖輕輕過的角。

林星野呼吸一滯。

"沾到湯了。"

他低聲道，指腹的溫度一即離。

的臉瞬間燒了起來，慌地了張紙巾了。

厲瀛舟收回手，神如常，可眼底卻閃過一看不懂的緒。

"吃完早點休息。"

他站起，居高臨下地看著。

"明天還要早起。"

林星野點點頭，目送他離開。

門關上后，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整個人癱在沙發上。

清晨的過窗簾的隙灑進房間，林星野緩緩睜開眼睛，手到床頭的手機，屏幕顯示七點十五分。

洗漱完畢，換好服，拎起包包打開門，下意識看向對戶門的方向——一片安靜。

厲瀛舟應該已經出門了。

司機老陳早已等在樓下，見出來，恭敬地拉開車門。

"大小姐，早。"

在他剛來當司機時，就被囑咐過林星野是先生的外甥兒，也算是大小姐。

"早，陳叔。"

微微一笑，坐進車里。

車子平穩地駛向MDT實驗室，林星野著窗外飛逝的街景，思緒卻飄到了下午三點…

和季宴禮約好的時間。

低頭看了眼手機，季宴禮沒有再發消息來。

抿了抿，指尖輕輕敲擊著手機邊緣。

到底該不該去？

如果去見季宴禮，就意味著騙了小舅舅，可如果不去…

"大小姐，到了。"

老陳的聲音打斷了的思緒。

林星野回過神，道了聲謝，下車走向實驗室大樓。

一整個上午，都有些心不在焉，實驗數據記錄錯了兩，被導師皺眉提醒。

勉強集中神，熬到午休時間，終于忍不住給厲瀛舟發了條消息：

「小舅舅，下午的檢是幾點？」

消息發出去后，盯著屏幕等了許久，對方卻遲遲沒有回復。

直到午休結束，手機才震了一下。

「臨時有個會議，改到明天。」

林星野盯著這條消息，一時間不知是該松口氣還是該更加忐忑。

小舅舅怎麼突然改了時間，是巧合…還是他察覺到了什麼？

深吸一口氣，回復了一個"好"字，隨后點開季宴禮的對話框，猶豫片刻，還是發了一條：

「下午三點，我會準時到。」

發完這條消息，關掉手機，強迫自己專注于下午的實驗。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當實驗室的掛鐘指向兩點半時，林星野終于收拾好東西，和導師請假打了聲招呼，提前離開。

走出大樓，沒有司機，而是攔了一輛出租車。

"JS咖啡館，謝謝。"

車子緩緩駛離MDT，林星野著后視鏡里逐漸小的建筑，心跳越來越快。

不知道季宴禮要告訴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什麼。

但有些事，或許當面說清楚比較好，哪怕以后不再可能…也想和平解決。

而與此同時，MDT大樓對面的黑轎車里，陳叔看著的背影默默的舉起了手機。

"先生，大小姐獨自離開了，方向是城西。"

電話那頭，厲瀛舟的聲音冷得像冰。

"跟。"

JS咖啡館里，過落地窗灑在木質桌面上，斑駁的影像是被碎的舊時。

季宴禮就坐在靠窗的位置，西裝筆，頭發一不茍地梳在腦后。

眉眼間的疲憊被致的裝扮掩蓋，又恢復了林星野記憶里那個矜貴清冷的模樣。

見進來，他立刻站起，角勾起一抹溫的笑意。

"小野，這里。"

他的聲音低沉又悉，仿佛他們之間從未有過那半個月的分離。

林星野在他對面坐下，手指無意識地挲著杯墊邊緣。

"還是老樣子？"季宴禮問："拿鐵加五塊方糖？"

怔了一下，沒想到他還記得。

以前總嫌咖啡太苦，每次都要加很多糖，季宴禮常常笑話"喝的不是咖啡，是糖水"。

可下一次，他還是會替準備好方糖。

那些細碎的溫，曾經讓沉溺其中，以為這就是的全部模樣。

可現在…

"不用了。"輕聲拒絕，禮貌微笑道："我現在喝拿鐵，習慣不加糖。"

季宴禮的笑容微微僵住，眼底閃過一錯愕。

空氣一時凝滯。

最終，他嘆了口氣，直主題。

"小野，以前是我錯了。"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忽視的認真。

"我太執著于家族的責任，忽略了你的。但現在不一樣了，我已經理好了一切。"

他手，想要握住的指尖，滿臉誠懇的開口。

"以后，你永遠是我的第一位。"

林星野看著他的手，骨節分明，修長干凈，曾經這雙手牽著走過無數個日夜。

可現在，只覺得陌生。

緩緩收回手，搖了搖頭。

"季宴禮，我們回不去了。"

他的表一滯，眉頭微蹙。

"為什麼？"

"因為信任碎了，就補不回來了。"

直視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開口。

"你當初的每一次選擇丟下我，就該知道，有些東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季宴禮的眸暗了下來，像是被烏云遮蔽的夜空。

"是因為厲瀛舟嗎"他突然問。

林星野一愣。

"什麼？"

"你現在住在他那里，和他朝夕相。"

林星野蹙了蹙眉，神漸漸不悅，開口質問道："你怎麼知道，你調查過我？"

季宴禮的聲音也冷了幾分。

"是，不過小野他對你而言，真的只是‘小舅舅’嗎？"

林星野的指尖微微發涼。

"請你不要用自己的想法而揣測別人的關系，季宴禮…我不是你…"

話落，季宴禮瞳孔驟盯著，忽然笑了，笑意卻不達眼底。

"小野，你真以為厲瀛舟是什麼好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