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輕時沒想到他真的敢用劍傷人,被沖昏的大腦隨著痛意也漸漸安靜下來,他不愿讓這些侍衛看笑話,便用手捂著胳膊道:“還不出去!”
蕭若華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真的傷了人,傷的不是敵人,而是自己曾經的好兄弟!他閉了閉眼,侍衛們見主人沒有異議,也都退出去了。
孟合歡還在看戲,誰說人們天天在后院醋海翻波攪風攪雨,郎君們為要死要活劍砍兄弟也是親眼見著了。
料手中被塞了什麼,抬頭一看,白毓將紗布和藥瓶塞到手里,孟合歡睜大眼睛,用手指著自己:“我?”
白毓無奈道:“你不去誰去?”
縱然他白毓深思慮,也沒想到他們真的就這樣不顧面姓名誼,為爭一個人,就這樣打起來!
而他們爭的這個人甚至一點心都沒有,將他們的一切口角爭吵甚至搏命都當做看戲,世上怎會有如此心的郎?
那兩人瞬間看過來,盯著合歡先給哪一個包扎傷口上藥,合歡被盯得全發麻,心里將白毓這個攪事罵了一千遍一萬遍,這才磨蹭著向宋輕時走去,再不醫治,這人就要流干了!
宋輕時頓時如雪山融化春意盎然,他挑釁地看了一眼蕭若華,果然見他如烏云罩頂。
如果一點傷能換得孟合歡的青睞,他寧愿整天躺在床上!
合歡渾皮疙瘩都要被他盯起來了,草草包扎給他上藥,然后躲在一邊,只是仍希冀這幾日最好再打一架,打死最好,這樣就不能再追殺瓊寧了!
然而此刻幾人都冷靜下來。
“消停了?”白毓沒好氣道,那兩人只是用眼神廝殺,或許方才打累了,不愿意再說話。
“若華,你將合歡帶回家,真的能護住?你家中長輩一定不會同意,況且陛下如今手腕頗為了得,在他眼皮子底下你想藏著合歡?”
蕭若華本來計謀上就不通,只是頭腦一熱就這樣做了,如今聽他一說,覺得頗為有道理。
“兄弟之間有什麼話好好說,總是互相揭短,到時候分也就沒了。”
宋輕時道:“所以,合歡才應該跟著我,我帶離開燕京!”
“你休想!”蕭若華反對道,“是我找到的,應該跟著我。”
孟合歡覺得應該聽聽的意見:“別吵了!”三人看著,合歡真誠道:“你們把我放了,不就什麼爭執都沒了,”長嘆一聲:“兄弟就應該喝酒去,天天糾結兒長英雄氣短啊,你們就當做沒看見我,本公主也不計較之前的冒犯,如何?”
眨眨眼睛,然后眼睜睜看見那三人將頭轉回去又吵起來。
“你若助我,我許你可私下與往來,其余的要看你手段,我絕不過問。”宋輕時忽然道。
孟合歡和白毓猛地睜大眼睛,更可怕的是,蕭若華居然心了,因為白毓說得對,他們的敵人不止彼此,還有殷明瀾呢,可以先互相聯手將合歡掩住再說。
這這,合歡簡直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還有這麼瘋狂的主意,然而白毓思索片刻,居然覺得還行,孟合歡大聲道:“我不同意!”
宋輕時道:“無需你同意,只要我們同意就好!”
此刻合歡無比盼瓊寧趕帶著父王來救,而遠正在趕路的奚瓊寧心中一,往這邊看來,只見草原遼闊,牛羊群,再不見故鄉故人。
第92章 轉變
◎戰火無法阻止,他奚瓊寧也只是凡人◎
北疆的天氣多變,方才還是風和日麗,牛羊群,天藍草綠,很快卻又烏云布,淅淅瀝瀝下起雨來。
飛鳥低空盤旋想要找到暫且避雨的地方,好容易找到一帳篷,卻被里面說話聲驚得飛走!
“然人這鳥可汗,狡猾的跟草原上兔子一樣,咱們追了幾個月,只抓住他老婆孩子,這鱉孫子給逃了!”
軍師笑著自己的胡子:“陳將軍莫要心急,他們逃命太過匆忙,并未帶上糧草,然人以野蔥野韭地榆和牛羊為食,這些大多在我朝邊境等偏南地區生長,牛羊不好帶著逃命,殺了容易吸引狼群,他們藏不了多久。”
“徐軍師所言極是,末將以為應盡快和周圍邊境縣令和將通個氣,以防這些人禍害咱們邊境生民。”
“將軍莫要擔憂,這事王爺一早就用印,下發延邊郡縣。”徐軍師笑道。
陳鐵柱心里卻有個疑問,這問題老早就擱在他肚子里了,燒的渾不爽快,他老陳向來藏不住話,這次能憋這麼久,已經是祖宗冒煙了,但事關重大,他總不好大喇喇去問王爺何時打回燕京。
徐軍師自然發現他在椅子上扭的舉,他了然一笑,自然明白這人的心事,卻沒有明言。
“世子昨日跋涉而來,也不知是不是好些了...”有人忽然說了一聲,熱鬧的帳篷里因為這一聲,忽然顯得有些沉默。
眾人心里都有各自的心思。
王爺兵權在手,屢遭暗算,卻寧愿順著燕京那幫人的心思假死逃生,也不愿明正大帶著他們殺回去,為早年枉死的王妃,難的二夫人報仇,不正是礙于世子在他們手里嗎?
可如今世子已然回來,箭在弦上,那伙人再沒什麼威脅人的手段了不是麼...
陳將軍嘆了一聲:“燕京那伙人真是過分,竟然將咱們世子世子妃得墜崖還不算,竟然將世子妃捉了回去...世子眼睛可是因為世子妃才堪堪能看見,咱們可要把世子妃搶回來!”
“我老胡也去看了,世子消沉的,看著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竟和從前不一樣了。”
卻有人哼了一聲:“世子什麼都好,就是太過良善了些,行兵打仗爭權奪利不就是要死人麼,偏偏王爺就這麼一個兒子,這大男人怕這個怕那個能什麼大事?”
徐軍師的手一頓,他知道確實有一部分跟著王爺的將士們是這樣認為的。
“姚參軍此言差矣,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難,要治理天下一味打殺人,不和如今的世家沒什麼兩樣?打打殺殺這些事自有諸位將軍,而世子要做的是如何管理好吏地主普通百姓,讓民能生養休息,不作犯科,在位謀政,地主不逃稅,不蓄私兵,至于其他的,還有我等相助...”
“不瞞諸位,我徐某就是見了世子后,才決定奉王爺為主公的。平定天下的事自有王爺來做,普天下沒有人在此事上比得過他,可論起治國,還要看世子,王爺都比不了。”
徐扶明在軍中的地位堪堪在攝政王之下,他說了自己先認定世子,再認王爺為主后,一些人哪怕再不滿意,到底閉上了。
軍師看著諸人臉,卻是笑了笑:“各位都是苦日子出的人,自然知道如今的世家是什麼德行,比起暴的主子,自然是良善的主子更好些。世子知人善任,善于納諫,已經是再好不過的品格了,更何況經此一事,他已經迅速長,再沒有過去那般天真了。”
徐軍師倒是心里嘆了一聲,要說他的主子還真都是種,王爺昔年最不爭權奪利之事,可王妃一朝被人害死,他就轉了子,在朝堂上呼風喚雨,而世子,此次經歷生死,公主又被人劫走,他強忍著去找公主的念頭來到北地和王爺匯合,可心之人有難他卻毫無辦法,定是不好吧...
不過此事于他們于王爺,倒不是壞事,因為世子真的因為這件事變得大不相同了,可謂是翻天覆地。
如果說昔日的世子是平靜溫的湖水,如今的世子就是就是驚濤駭浪,深的海水,擇人噬。
他眼睜睜看著那個溫良善的年因為不能營救妻子而自責,將自己折磨的瘦弱不堪,卻執著不愿休息,想要帶著人去救世子妃回來。
王爺自然不能讓他這麼匆忙回去羊虎口的。當初留世子在燕京,除了確實需要世子為質,燕京才會放下心,將糧草輜重好好送來不搞鬼,而且世子也因為積年心結,不愿意和王爺離開。
徐軍師嘆了一聲。
那一頭,奚征看著眼前執意要帶兵離開營地的兒子,也十分頭疼:“你的眼睛剛好,如今正是要好好休息,怎麼能如此任!”
奚瓊寧看著眼前的父親,他的眼疾剛剛好,還是如同往日一樣清澈干凈,但今日卻多了幾痛苦急躁,奚征看著這樣子的兒子,他是過來人,怎麼會不懂得呢?
“你聽話,合歡在燕京不會有事的,畢竟是公主,還是聯姻立過功的,燕京那些人不會對做什麼,但你要是去了必死無疑!你是為父唯一的孩子啊,難道讓我這老父這把年紀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奚瓊寧聞言,倒是怔怔坐下:“可是合歡還在等我救,那些人曾經那麼害,怎麼會對好?父王,這種覺你也是知道的,當年母妃被人害死,你的心中有多麼后悔自責,如今我的心里就是如此,若不是我沒有能力,怎麼會保護不了?”
奚征聽他提起母妃,十幾年了,他還以為再不會在兒子里聽到這個稱謂了,他踉蹌地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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