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貴妃臉漸漸沉下來,凌夫人說的這些事兒,如何會不知道呢?
只是凌夫人在心里認定是因為他們母子,這才讓凌家遭無妄之災。
如今為了求救命,就敢豁出去威脅。
難保對凌家見死不救,凌夫人會因此恨上他們母子。到時候,凌家被審問時,凌夫人為了拉一個墊背的,定會供出是他們母子的指使。
想到這里,凌貴妃起了提防的心思,親自扶著凌夫人起來:“我們是骨至親,打斷骨頭連著筋,我又怎麼會見死不救?”
“再說,凌家是我的母族,我懂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這個理。”
說著自己的難:“我能熬到今日的景,全靠著元榮皇后的庇護。青州一事,我們母子都到皇上的厭棄,就連元榮皇后也無法為我的護符了。”
“我這深宮之中,哪里能夠攪弄朝堂風云?若是璟兒留在京城,我也不必為這個事兒犯愁。”
凌夫人瞧見凌貴妃松,眼底迸發出一希,連忙說道:“娘娘,您想法子把譽王留在京里,單憑譽王的本事,一定能讓凌家化險為夷。”
“茲事大,我們都急不得,就怕急中生,還得從長計議。”凌貴妃掏出帕子為凌夫人臉:“等璟兒大婚之后,帶著新婦進宮敬茶的時候,我好好與他商議。”
凌夫人一顆心沉沉往下墜,疑心凌貴妃是怕攀咬他們母子,所以先穩住。
凌貴妃看穿了凌夫人的心思,無奈地說道:“皇上本來就對我們母子多有猜疑,你在這個節骨眼上進宮見我,已經夠讓他多心了。”
“你一出宮,接著我就召璟兒宮,只怕皇上會認定我們有所圖謀。他若是派人一查,查出哥哥夾帶兵出海的事兒。到那時,誰也救不了我們。”
“我會托人將哥哥的案子先著,一切事宜等璟兒大婚之后再說。”
凌夫人分辨不出來凌貴妃話里的真假,正要再說什麼,卻聽見一個侍站在門外通傳:“娘娘,皇上往延祥宮來了。”
凌貴妃臉驟然一變,將凌夫人往殿一推,吩咐繡冬:“你去給凌夫人整理儀容。”
凌夫人也嚇得不輕,手腳都是的。
繡冬攙扶著凌夫人去殿凈了面,快速地給重新描了一個妝容,方才將人扶出來,又去小廚房端了兩盅蓮子燕窩羹,分別擱在凌夫人和凌貴妃跟前。
“奴婢給皇上請安。”
隨著婢的聲音落下,殿門驟然打開。
靖安帝站在門口,目所及之,凌貴妃端坐在主位上,舀一勺蓮子燕窩羹吞下。
他的視線往一旁移去,只見凌夫人坐在下方的椅子上,手忙腳地放下手里的蓮子燕窩羹,勺子磕著湯盅發出一連串“叮叮當當”的清脆聲響。
凌夫人心跳如擂鼓,生怕靖安帝會瞧出端倪,作慌地行禮:“臣……臣婦給皇上請安。”
凌貴妃瞧著凌夫人這般不爭氣的模樣,不蹙了眉心。儀態萬千地起,從容地給靖安帝行禮:“皇上,您怎得來了?”
靖安帝免了凌夫人的禮,在主位上坐下:“朕來看看,璟兒大婚的事兒,你們商議得如何了。”
說話間,他似有若無地掃了凌夫人有些發紅的雙眼。
凌夫人低下頭,兩條哆嗦,幾乎站立不住。
“臣妾的兄長早前變賣了名下的產業,打算捐給災的流民,為凌家積一些福德。等璟兒大婚之后,兄長便辭了兒,帶著一家老小回祖籍。”凌貴妃親自接過宮婢奉上的茶水,雙手遞給靖安帝:“臣妾想著,明兒個璟兒大婚……”
“砰”的一聲。
凌貴妃手里的茶杯突然落地,接著腹部一陣絞痛,嚨像是被什麼堵塞了,頓時呼吸不上來。
靖安帝看著凌貴妃在這片刻功夫里臉變得蒼白,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不由得神驟變:“來人,傳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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