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娜摟住時春的肩膀,“督主護著又如何,你才是正妻,而連個妾都不是,你干嘛怕。”
干嘛怕?
自然是因為,這個正妻不過是頂了個虛假的頭銜,實則在督主心里,連雪絨的指甲蓋都比不上啊!
但凡是雪絨想做的事,督主都會盡全力去滿足。
甚至不惜帶著雪絨外出搜羅,只為了能讓雪絨達和塔娜好的心愿。
是這一點,時春就是拍馬也比不上的。
外面似乎是起了一陣風,吹得心口呼呼作響,涼得幾乎徹骨地痛。
時春深吸口氣,而后出笑容來,“不說這個了,你不去瞧瞧你的汗寶馬嗎?”
提及那匹馬,塔娜的確是有點心的。
但時春這邊……
“你去吧,正好今日你哥哥也在東廠里,讓他去給你挑一副合適的馬鞍,改日就能去跑馬場溜一圈了。”時春催促道。
“你和我一起去。”塔娜拉著不肯松開。
時春拒絕了,“我今日的玉料還沒刻完呢,等你配好馬鞍我再去。”
勸說了幾句后,塔娜這才離開。
時春也轉回了自己的院子。
寶珠玉早就等著了,見手上傷口還裹著那條手帕,頓時心疼地掉眼淚。
“夫人不是去見督主了嗎,怎麼沒理一下傷口,是督主沒看見嗎?”
幾乎是話音剛落,就被玉給打斷了,“不可能,這麼大個傷口,督主眼睛又不瞎,怎麼可能看不見,除非是不……啊,你踩我腳干什麼。”
寶珠狠狠瞪,面上卻還努力出笑容來,“我突然想起來,先前督主就代過我,若是瞧見夫人傷,就替他先理包扎好,剛才應該是瞧見夫人裹著手帕,所以就放心了吧。”
“督主什麼時候說……哦哦,我想起來了,的確是說過的。”玉后知后覺,趕跟著搭腔。
時春又不傻,怎麼會聽不出這兩人是在哄自己呢。
但還是出了笑容,任由寶珠給自己理傷口。
而后開口道,“有點累了,你們帶著平平安安出去轉一圈吧,我也正好休息會兒。”
寶珠見緒不太高漲,便點點頭,和玉一塊兒退出去了。
走出了院子,寶珠不忘埋怨玉,“都怪你,我看夫人都難過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玉委屈得要命,“我一時太著急了,你也知道的,我一著急起來就會忘了分寸。”
此刻后悔死了,恨不得跪下來去和時春道歉。
“你可千萬別去道歉了,哪壺不開提哪壺,到時候又該讓夫人想起傷心事了。”寶珠趕叮囑道。
玉點點頭,忍不住嘆口氣,“不過督主也真是的,干嘛這樣對夫人,老是這樣讓夫人傷心,到時候想哄回來可就不容易了。”
外頭的話本子怎麼說的?
都說追妻路漫漫,膝蓋都得跪腫,夜夜在門外求著小心肝開門。
哼,到時候有督主好的!
……
這頭,時春躺在屋子里休息,但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
不知道為什麼,心口怦怦直跳,覺很不舒服。
最后索爬了起來,打算去外頭繼續刻玉料。
將思緒都放在這上頭,也就不會這麼難了。
走到屋檐下,拿起一塊烏料子便開始在上頭畫圖,畫好了,再拿刻刀一點點的雕琢。
才刻了幾下,時春便覺頭頂的天好像了下來。
下意識抬頭去看,這才發現墨云渡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自己跟前,那雙墨眸此刻落在上。
準確的說,是落在了手中的玉料上。
沒由來的一慌,不長眼的刻刀再次劃破的手指,這次正好是在指尖,疼得不由地悶哼出聲。
墨云渡眸低,手攥住時春的手,查看了一下傷勢。
傷口不太深,但看上去唬人的,流了不。
他手去掏懷里的手帕,一方月白的手帕,邊角繡了一朵小小的海棠花。
時春的瞳孔瞬間被刺到。
這樣好看的海棠花,看上去很像是孩子才會繡的。
所以,這是雪絨給督主做的手帕嗎?
時春回了自己的手,鮮蹭得墨云渡滿手都是。
“你在做什麼?”墨云渡俊朗的劍眉瞬間蹙了個墨點,“笨手笨腳的,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時春低頭將指尖蜷進掌心,聲音沉悶無比,“我沒想到督主你會在我后,有點被嚇到了。”
嚇?
墨云渡眼眸愈發沉,“本督看上去有這麼嚇人嗎,會把你嚇到?還是說,你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虧心事?”
虧心事沒有,但玉佩倒是做了一大堆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時春竟然有點不希墨云渡知曉自己在干什麼,于是下意識地將手中的玉料往后藏。
可越是藏,就顯得越可疑。
“拿出來。”墨云渡發話,聲音冰冷刺骨。
“督主……”時春試圖掙扎,“就是一塊烏骨的玉料而已,我隨便刻著玩的,沒什麼好看的。”
墨云渡自然不會相信這種話,冷笑一聲開口,“既然沒什麼見不得人的,那就拿出來給本督瞧瞧。”
不給時春再拒絕的機會,墨云渡已經長臂一攬,直接拿走了藏在后的玉料。
“督主!”時春急得要命,手想去搶回來。
奈何墨云渡比高出一大截,手臂再高高舉起,蹦起來都夠不著。
迎著,墨云渡端詳著手中的那塊玉料。
時春心臟咯噔地跳。
之所以不愿意給墨云渡看這塊玉料,主要還是因為上頭的圖案。
那上頭的花紋是前朝的圖案,師傅說,這圖案還是前朝皇室里頭用的,讓務必小心別讓其他人瞧見了。
而墨云渡為如今大齊的東廠督主,該不會覺得有什麼謀朝篡位的心思吧?
時春張地攥拳頭,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下一瞬,便聽見玉料直接砸在地上,發出破碎的清脆聲音。
比這聲音更恐怖的,是墨云渡的話,“幾日不見,你長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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