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仔細檢查了那個盒子，又打開聞了聞味道，這才重新蓋上，還用嶄新的手帕包住，藏回了枕頭里。

人也枕了上去，臉上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

帶著這點愉悅，進了夢鄉。

而這頭，時春也睡了。

只睡到天蒙蒙亮，睜開眼的第一反應，就是扭頭去看不遠的睡榻。

睡榻上空空如也，就連被子都是昨晚鋪好的樣子，分毫不差。

墨云渡昨晚沒回來。

時春心口有點窒悶的痛，好半天才緩過來，爬起來洗漱打扮，收拾好，天邊也才剛剛滾出半初。

線和泛紅，映得那素白的子都了艷滴的。

玉打著呵欠過來打掃，見時春已經醒了，不由驚愕瞪大了眼睛，“夫人，你怎麼這個時候就醒了，不多睡會兒？”

時春回神，朝嗯了一聲，“想著早點去紀師傅那里，這樣就能多學一會兒了。”

“那也太早了吧，”玉開口道，“夫人你還沒用早膳呢，急也不急這一時的。”

好說歹說，玉總算是摁著時春吃了兩口飯。

坐上馬車，時春才發現寶珠今日沒跟著。

問了玉才知道，說寶珠一大早就嚷嚷著肚子疼，還在榻上賴著呢。

“幾乎不懶，如果在榻上起不來，估計是真的不太舒服。”時春輕聲道，“你待會兒回去看看，若還是起不來，就讓東廠里頭的大夫給瞧瞧。”

“夫人對可真好。”玉語氣酸酸的，嘟囔著小開口道。

時春笑著了的腮幫子，“我對你不好嗎？行了，那我準你碎一粒手串珠子，就當是哄你的補償。”

“真的？！”

玉這下開心了，立馬從懷里掏出了先前時春送的手串，迫不及待地了一顆。

然后當著時春的面，又滋滋地數了一下剩下的珠子。

“相信再過不久，我就可以拿到自己的賣契了。”玉說這話時，眼睛都在放。

這份歡喜染了時春，忍不住笑著問，“怎麼，就這麼想趕恢復自由，然后離開我啊？”

“才不是呢！”玉搖頭，嚴肅著臉糾正這話，“我只是當了太多年奴隸了，所以很想拿到那張賣契當個人。

就算拿到了，我也要繼續留下來伺候夫人的！”

時春笑容愈發擴大，“好，那可說好了，要是你到時候跑了，我就派人把你抓回來！”

玉梗起脖子，“誰跑我都不會跑。”

頓了頓，的目又落回手中的那串珠子上，有點焦急地嘟囔，“可是怎麼還剩這麼多珠子沒碎啊，都怪那個雪絨，最近也不在東廠里頭待著，害我都沒機會忍住不發脾氣。”

提起雪絨，時春臉上的笑瞬間收斂。

是啊。

雪絨不在東廠，督主也不在。

他們兩個人一同出了門，也不知道是去什麼地方了……

但，一定很甜恩吧？

察覺到馬車里氣氛不對，玉慌了，趕開口道歉，“夫人，我不是故意說這些的，你別生氣，都怪我這張！”

恨不得自己把這張給撕爛！

時春擺手，“又沒說什麼，別這麼張，早飯吃多了有點困，我先瞇一會兒，到了我。”

說完，就靠著馬車閉上了眼睛。

玉愈發想自己個大耳子了。

手都舉起來了，又怕會把時春給吵醒，只能默默收了回去。

還是等待會兒夫人下了車，再悄悄吧！

漫長的顛簸飛馳后，馬車終于停在了首飾鋪門口。

時春其實一路都沒睡著，這會兒也就不需要玉招呼自己，直接睜開眼便下了馬車，去后院見紀師傅。

如此積極求學，讓老紀又高看了幾眼，教得也愈發用心了。

短短三天時間，時春便小有所。

“你現在的本事已經足夠刻那塊玉佩了。”老紀開口道，“你先回去自己學著做，等做好了再拿過來我檢查，若是做得好，我會給你獎勵。”

“好。”時春用力點頭。

掌柜適時上來，“夫人，既然是要做玉佩，自然是要選點上乘的玉料了，我這邊金玉和田玉，也有翡翠，任挑任選！”

時春的確也打算買點好的玉料。

只是剛準備開口接話，就被老紀給攔住了。

“你那些都放到旁邊去，我這邊有更合適的。”

說著，老紀就起去柜子前，翻騰了半天，找出一個紫檀木的小盒子，“你用這里頭的玉料刻，好好刻。”

時春立馬手接過，準備打開看一眼。

剛抬手，就被老紀給按住了，“等回去自己看，好好刻，可別糟蹋了我的料子。”

“好。”時春點頭，又改去掏錢袋，“那師傅，我應該給你多銀子。”

“什麼銀子不銀子的，你是我徒弟，我給你點玉料還收錢，那我這個師傅也當得太畜生了！”

頓了頓又道，“你把我那些料子做完也就差不多了，犯不著去買，行了，趕走吧。”

在掌柜的痛惜的眼神中，時春帶著那盒子玉料離開了。

掌柜快氣炸了，扭頭對著老紀劈頭蓋臉地罵，“老紀你怎麼回事，我就指著這賺點錢過日子呢，你怎麼把人給我放走了。”

“你想賺錢，可以賺別人的，但不能賺的。”老紀語氣寡淡道。

“你還犟上了？你好好想想，當年要不是我收留你，把你藏在后院，你早就被抓走弄死了。”

老紀抬眸，那雙亮閃閃的眼睛里罕見地浮出一抹滄桑，連帶嗓音也跟著沙啞，“你對我的大恩大德我都記得，所以這些年我免費給你干活不是嗎？

“我以后也會這樣給你打白工，直到我干不為止，作為換，別去賺的銀子。”

聽聞這話，掌柜沉默了一會兒，忍不住問，“你真把當關門弟子啦？”

“我那點本事，收什麼關門弟子啊。”老紀嗤笑，聲音卻愈發悠長，“是因為別的原因，我不能告訴你。反正你別賺的銀子就行。”

“行吧行吧。”掌柜的不耐煩擺手，“不賺，我不賺行了吧。”

他抬步走出了老紀的屋子，沒幾步又扭過頭，盯著那扇門小聲嘟囔，“不告訴我，我也能猜到，無非就是和當年的事有關唄！”